鼠鼠我啊,是一只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非同寻常的小白鼠。
从出生起我的命运就已经被定好方向,那些两脚兽想把我养大再对我动刀子,聪明机智如鼠鼠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我和那些傻乎乎的同类可不一样,我不仅吃好喝好,还会找机会逃脱出去。
我趁他们换食物的时候逃过,装病骗他们来开门时逃过,努力学会笼子的开法之后逃过……可惜对比那些两脚兽,鼠鼠我还是太过弱小了些,不管我用什么办法逃走,都会很快被抓回来,然后他们的看守就会更加严密。
鼠鼠我不懂,只是一只小白鼠而已,为什么不能放我自由呢?天大地大,鼠鼠我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某天,我被他们单独提出来,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虽说从未来过,但周围还是如出一辙的风格,单调又无聊。
鼠鼠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他们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把我摁在台子上,用超级粗的针管扎我、用锋利无比的刀割我。一想到这些,鼠鼠我就不禁悲从中来。
本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想法,鼠鼠我决定破罐子破摔,在最后的日子里遵从本心放肆一回。于是我挑那些两脚兽在的时候上蹿下跳、叽叽喳喳,努力制造各种噪音。
我可是知道两脚兽们最需要安静的环境,每次我骚扰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停下手里的动作,叽里咕噜地说着鼠鼠我听不懂的话。但没关系,只要妨碍到他们,鼠鼠我的目标就达成了。
只是内心深处,我还是希望离开这个地方。
没想到这个愿望居然有朝一日能实现!
那是与往常有着微妙不同的一天,鼠鼠我从沉睡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也许是他们拿布把笼子罩上了吧,鼠鼠我这么想着,可奇怪的是,这里没有那个房间的味道,反而有种隐隐的甜香,虽然以前没有闻过,但我觉得就是甜香。
我动了动手脚,发现脚下踩的、头上顶的,都是柔软的布料。两脚兽为什么要用布包着我?鼠鼠我十分疑惑。
就在我谨慎移动,寻找出口时,头顶——准确地说是布料外,传来了一道颤抖的低沉声音。我竖起耳朵,不出所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似乎是两个字,因为中间停顿了一下。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声音的主人状态不是很好,即便是鼠鼠我一只小白鼠,都能听出他话里的疲惫和沙哑。硬要比喻的话,就像鼠鼠我知道未来有一天自己会被杀死,毫无转圜的余地,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时那种绝望的心情。
也许是同病相怜让我对这只两脚兽的提防降低了一些,我顺着声音钻出布料,环顾四周,很快就看到了这只痛苦的两脚兽。
房间拉着窗帘,被筛过的柔和阳光盈盈洒落,这只两脚兽的眼睛无比的亮——准确地说,是在看到鼠鼠我之后,原本黯淡到几乎熄灭的眼神立刻像打开的日光灯一样亮起。唔,我甚至觉得比日光灯还闪眼睛。
只见这只两脚兽一改颓然之色,面带希冀地将我捧起……他的表情好温柔,但恕鼠鼠我直言,我们的关系根本没到对我温柔以待的程度。
没错,我认出他来了,他是那些可能杀死我的两脚兽之一,往常他连个眼神都欠奉,偶尔扫过来一眼也是表面温和实则冰冷的,怎么突然态度大变?鼠鼠我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