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娇:“……”
她气得跺脚。
差点掉眼泪。
君慕尘训斥了她一句,转而对凤幼安极为诚恳道:“我并非有意欺骗,凤姑娘,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帮我照顾雪团。”
凤幼安不是别扭的人。
她很快就消化掉了慕尘公子是泰和帝最宠爱的儿子,这个事实。
“无妨,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更何况,在和岑王殿下相处的过程中,我也没有说出过真实身份。”
凤幼安看得开。
彼此都隐瞒了一手。
他没说他是岑王,她也没说她是凤家嫡长女。
扯平了。
“不,你不一样。”
君慕尘并不觉得,凤幼安对自己是有隐瞒,“你是治好雪团恐水症的安医师,其他都不重要。”
什么皇家下堂妇。
什么前胤王妃。
他统统不在乎,他把她视为志同道合的好友。他们都喜欢狸奴。
凤幼安听到这话,心里的最后一层顾虑,也散开了,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岑王殿下和传闻中,似乎很不同。”
这样光风霁月的温柔公子,与世无争。
和胤王口中那个,处处争权的岑王,似乎完全不相干。
慕尘公子是个猫奴,很爱护小动物,心底柔软,所以——那个,放疯狗咬雪团的人,就是宠冠后宫的岑贵妃娘娘么?
君慕尘定定地看着她:“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凤姑娘称呼我为慕尘公子。我们和之前,不会有什么不同。”
他不希望这一重身份,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他甚至有点嫉妒胤王。
曾经有机会娶她。
凤幼安想了想,拒绝道:“于礼不合。”
慕尘公子。
慕尘,是他的名,不带姓的。
这么喊,其实多了几分亲密的味道。
之前不知道就算了,关键是现在知道了,而岑王和凤娇娇又是那样的关系,她这个做长姐的,若是再这么亲昵地叫他,就显得有些不妥了。
君慕尘正色道:“不存在礼数上的不合适,凤姑娘现在是自由身,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师,行得正坐得端,无需被任何束缚住。”
凤娇娇在一旁听着,头皮阵阵发麻。
自由身?
无需被束缚?
岑王殿下这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凤幼安那个小贱人,不必在乎和离过,一样可以和他发展感情?
他们曾经是叔嫂啊!
凤娇娇觉得太荒谬了,不是她敏感,而是岑王对自己和对凤幼安的态度,差别实在是太大了,让她难免不多想。毕竟,她这个岑王妃的位子还没稳呢。
凤唯作为旁观者,也嗅到了岑王对大女儿的不同,也附和了一句:“的确是不太合适的,幼安曾经是胤王妃。”
君慕尘听到胤王妃三个字的时候,莫名不喜。
他下意识地怼了回去:“既是和离了,那男婚女嫁,便各不相干。无需耽于过去,她身边还会有更好的人出现。”
他不希望,她永远被打上胤王的标签。
凤唯和凤娇娇父女的脸,都黑了。
岑王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凤幼安和离了,不要再提胤王,日后也可以是岑王妃。
听听。
这像话么?
凤幼安没来及多想,因为这个时候,灵药阁内,忽然有一名病人休克昏迷了,她赶忙去急救了,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顾不上岑王。
岑王也没打扰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忙碌的样子,诊脉、施针、热敷、心肺按压。
凤娇娇越发嫉妒了:“殿下,您总是盯着一个下堂弃妇,不合适的。更何况她以前还是你嫂子……”
“凤姑娘不是什么下堂弃妇,她不是被休的,她是经过了皇祖父允许,和离的。”
君慕尘不悦地打断了她,警告地眼神扫了过去,“本王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污蔑她名誉的话。”
凤娇娇怒了,没崩住:“都嫁过一次人了,还有什么名誉!”
破鞋罢了!
一个破鞋,就那么好?
君慕尘眼神陡然一冷,儒雅温润公子的气息,荡然无存,周身释放出寒意:“凤娇娇!注意你的言辞!”
凤娇娇愣住。
这样威严赫赫的岑王,让她发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随之,是浓浓的委屈。
如果一开始还是怀疑,那么此时此刻,她无比确定——岑王就是喜欢凤幼安那贱人!
“贵妃娘娘不会同意的!”
凤娇娇抹着眼泪,冲着岑王低吼了一声,“我才是未来的岑王妃,贵妃娘娘喜欢的是我!”
君慕尘冷笑:“那你嫁给母妃好了。”
说完。
拂袖而去。
凤娇娇看着君慕尘无情远去的背影,难过地捂嘴大哭起来:“凭什么啊,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啊?她年纪比我大,还是个破鞋!”
“娇娇啊,别哭了。”
凤唯在一边看着很是心疼,伸出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慰道,“为父觉得,岑王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亲王的婚事,不是儿戏。他个人的意愿,没有任何作用,还得陛下和岑贵妃点头才行。放心,就冲幼安曾经是胤王妃这一条,陛下都绝不会同意她二嫁给岑王!”
“父亲说得有理。”
凤娇娇抽泣着,心里舒服了些,“不过,不能掉以轻心。反正我一定要嫁给岑王!”
*。*。*
黄昏时分。
御花园。
千秋亭。
泰和帝与岑王,父子相对而坐。
父子对弈。
“尘儿,你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落子这样乱?”泰和帝向来最关心这个儿子,见他这般魂不守舍,便禁不住问了一句。
“抱歉父皇,扫了您下棋的兴,儿臣知罪。”
君慕尘躬身行礼。
“哎,不必如此。”
泰和帝把岑王给扶了起来,“有什么烦心事,跟父皇说说。”
君慕尘犹豫了良久,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儿臣可,想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