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高义,功在社稷,朝廷本该好好嘉奖,让亡灵荣归故里。奈何……我父皇突患重病,不能理政,如今朝局不稳,台省相公们想必也都忙得焦头烂额,才将此事疏忽了。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待我回宫,定会想办法替你们请功。”怀真恳切道。
“殿下女中豪杰,早就声震宇内,有您这句话,黄公在九泉之下定会欣慰。”离他最近的羽林郎高声赞道。
其他人也齐齐附和,就连谢珺身后的宋友安也探出头,面露惊喜和赞许。
怀真扶额,无奈道:“你们可别听信谣言,那都是外间乱传的,”她望向另一边的六名武士道:“内情如何,问他们就知道,我们是一道出京的。”
“殿下,您别谦虚了,臣等觉得也不算谣言,就是稍微有点夸张而已,是吧,兄弟们?”为首的昂藏汉子回头道。
其他五人纷纷笑着称是。
怀真摊手道:“你们可都是国之栋梁,将来的朝廷精英,怎么能……”
她想说的是怎么能拍马屁呢,又觉得不妥,就没有说下去。
众人却被她前面的‘国之栋梁朝廷精英’激的热血沸腾,又来了一轮更猛烈的吹捧。
如果前世的谢珺站在这里,估计会笑死。
可惜如今他还小,而且关系也没亲密到互相开玩笑的地步。
怀真转头望去,见谢珺依旧站在原地,似有些好奇地看着众人说笑。他这个人身上有种奇异的特质,似乎能随意选择将何时自己隐藏,何时让人注意到自己。
他身边有个四旬上下的粗豪男子,看脸容模样,好像是……宋友安?
那个曾在崔园为她守灵多年,后来又在谢家事败后,偷偷于荒野中祭拜她的谢家老仆?
怀真惊喜交加,冲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兴奋道:“原来你也是军人?”
宋友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冷不丁看到被众人围着的公主跑到了自己面前,还有点不敢相信,结结巴巴道:“殿下……殿下在问末将吗?”
谢珺也满脸惊愕,他十四岁从军时,父亲将家将宋友安派去随侍,此后便一直跟着他。怀真怎么可能见过?
怀真被他狐疑的目光点醒了,只得将错就错,问道:“你不是尚书仆射的随从吗,何时出京的?”
宋友安忙摆手道:“殿下认错人了,末将是护国公府家将,从来不认识尚书仆射大人。”
远处传来哀乐声,谢珺道:“可能是黄公家人来接灵了,殿下千金之体,还请暂时回避。”
怀真反问道:“为何要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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