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她定然是想起崔晏了,这让他心里无比愤恨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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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以前从未见过崔晏,真正谋面还是在那一年崔园外的皇家驿馆。
他率领属下军将几次扑空,始终找不到失踪的怀真和抱善,心下起疑,便去求见留守在驿馆的庆阳王世子,相同他一起商议营救事宜。
崔晏的母亲和王夫人是表姐妹,所以崔家和谢家也算是亲戚,但他可高攀不起,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上京那一年到家里拜访过,听说是誉满京华的大才子。
但他少年从军且历来低调,从未参加过文人墨客间附庸风雅的茶会诗会,也不曾和京中纨绔子弟们斗鸡走狗,因此和崔晏并无交集。
当他真正看清崔晏时,曾有瞬间的恍惚。的确是俊眉修目风流倜傥,颇有名士之气,倒也不算浪得虚名。
可是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他心底蓦地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厌憎。
与怀真无关,当时他和怀真仅是萍水相逢,不会因为她便去无端嫉恨别人。
想来,他和崔晏之间势必有一战,这是注定好了的。
日影西移,那边的窗下并无坐具,他便席地而坐,将他抱在身前,紧紧圈在怀里,搓着她冰冷的双手,呢喃道:“泱泱,你的三郎在这里,他永远不会背叛你,也不会伤害你,你尽可以相信他、依靠他。”
怀真缩在他胸前,一时间竟有些泪目。
身上渐渐回暖,她侧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容,心头百感交集,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当日抱善的事,是你所为吧?”
她感到环在身侧的手臂微微一僵,心里隐约明白了。
不想他竟很快承认了,抬头望着高窗上透出来的天光,沉声道:“是我做的,我恨她。”
“你恨她什么?”怀真思忖道:“莫非,她因为当日你弃她不顾,私下为难过你?”
谢珺忍不住失笑,摇头道:“那倒不是,她本就理亏,若因此难为我,我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能由着她去?”
他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我恨她,是因为她伤了你。当她将你推下车时,我就忍不住想杀了她。原本我以为我讨厌她,是因为和有王家血脉的人八字相冲。可是那个瞬间我才知道,是因为她欺负你。”
想到往事,他胸中的愤恨便有些压抑不住,就连面容也变得有些狰狞。
怀真忙抱住他,轻抚着他臂上和背后紧绷的肌肉,柔声安抚道:“都过去了,我也不再介怀,三郎,你也放下吧!她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算算还是我们赢了。过往皆如云烟,不要再想了。”
“我只是为你不平,”他眼角蓦地一红,颤声道:“你救了她,她竟恩将仇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人?她不该那样做,我恨她伤了你的心,更恨她差点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