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一时间有些无措,她从来不知道他竟那样在乎她,更不知道他能如此贴心地为她着想。
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尚无深情厚谊,纵然知道他身负重伤,她因为不方便,也因为情势所迫不得不避嫌,所以从未探望或问候过。
诚如李晄所言,她的确是铁石心肠不识好歹。
她不知道该如何哄男人,只是下意识地用了哄孩子的手法,屈膝跪着,将他的头揽在胸前,爱怜地轻轻拍抚着,柔声道:“乖,不难过了,别人如何待我并不重要,有你心疼我就够了。往后一辈子长着呢,我们得向前看。”
“你及笄那日,是我负责长秋宫周围的防守,也是我暗中打晕了她,将她丢给了……”他声气渐弱,低声道:“是他们算计你在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泱泱,你会怪我吗?”
当时的情景,如今回想起来已经有些模糊。
但她从未想到他会在附近,更想不到抱善和崔晏的诡计可能早就被他觉察。也就是说,即便没有辛谧暗中示警,她也不会中计,因为他一定会设法救她。
她恍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何当日一步步踏入别人预先设好的陷阱时,竟能那般坦然自若,丝毫未觉得后怕,看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而她也感应到了,知道自己可以轻松避险。
但是抱善的人竟没发现她离开了,想必也是他暗中做的手脚。
她想到了抱善离京那日的指控,顿觉好笑。
“除了你还有谁想陷害我?那天、那天是你找人把我打晕,然后关进了菱荇苑,是你做的,对不对?”
心中谜团得以解开,她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摸着他脑后浓密的黑发,柔声道:“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为何要怪你?不过……”她苦笑道:“你做事的手法可真够狠绝。”
她又想了想,胡乱猜测道:“宫中防范地那么严,流言最终还是传了出去,这不会也是你的手笔吧?”
他迟疑着,微微点头道:“是我干的。”
“还、还有什么?”她觉得此刻他再说什么,她听了都能心中波澜不兴。
“还有……外边咱俩的传言,嗯,其实、其实……”他小心翼翼地望着她,吞吞吐吐道。
“你?”怀真不由得举起了手,恼羞成怒道:“你这就过分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住了头,动作快如闪电,就像是本能一般。
怀真不由得窒了窒,他恐惧瑟缩的样子令她心头猛地一阵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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