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还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那就是母族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恨。
这样的两个人,即便结合在一起,也不可能产生爱,但却会惺惺相惜。
王家权势滔天时,他们俩几乎成了权贵阶层的鄙视链最底端。
若非她还有公主的名号和封赏,又深居简出不理世事,恐怕连活下去都难。
而他聪敏慧黠善应变,又有军功傍身,只需韬光养晦低眉折腰,想要夹缝求生并不难。
他们都见过对方窘迫不堪的一面,也都受着同一股势力的压迫。所以,渐渐地,在无望的煎熬中两颗心不知不觉便靠拢在了一起。
只是那份感情太过薄弱,根本扛不过外界的凄风苦雨,和来自他们内心的猜忌和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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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渐昏,镜中的形象便也不似先前清晰明朗。
他看到她娇笑着伏在他背上,正得意洋洋地等着他的评价。
他望着镜中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恍惚觉得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
也许他们前世便是夫妻,所以相处起来才会如此融洽和谐,仿佛私下里练过千百次一样。
“我没想到……”鼻子有些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对劲,他轻轻吸了口气,回头过去吻她的眉眼,“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梳髻,还梳地这样好。”
她笑着扬起脸,迎视着他充满柔情蜜意的眼神,笑道:“我不是说过嘛,我会的可多了,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她说着站起身,道:“别磨蹭了,快起来穿衣服。我自己的发髻不会梳,你得下去喊人。”
他站起身来,由着她手脚利落地帮他穿好衣袍,扣上革带,又将散落的绶带玉佩等整理好,最后抚平袍袖和背后的褶皱,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和来时一模一样。”
见他依旧呆呆地瞧着自己,忙摆手道:“靴子你自己穿,这种事别想让我帮忙。”
他忍俊不禁,走过去自行穿靴系带,笑着道:“我不要命了吗?哪里敢让你帮我着靴。”
他穿戴好后,依依不舍地望着她,不忍离去。
怀真连忙催促道:“待会儿用膳再见,明日进宫还会见面,你总是这样的话,等你动身去江南时,我可就不去送了。”
他大喜过望,又冲过来握住她的手道:“泱泱,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可是你会听我的吗?明日我设法探探口风,看能不能改变陛下的想法。”她叹了口气道:“多半是痴人说梦,我若有这本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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