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忙着附和道:“陛下,臣妾亦有此意。自打婚变后,怀真就像脱缰的野马,谁的话也不听,整日里和一帮纨绔子弟一起胡闹,丝毫不顾自身清誉。听说她府上有座藏书楼,吸引了无数士人学子,就连秘书郎程循也是常客。臣妾说句不中听的,您若再不约束,整个洛阳的风气都要被她带坏了,以后世家贵女争相效仿,恐会酿出祸端。”
“别危言耸听了,”皇帝嗤笑道:“天下女子以皇后为表率,只要你持身正守妇德就够了。她狂妄悖德,那是父皇惯出来的。再说了,程循不是你当初安排给她认识的嘛?”
见皇后面色不悦,想到还有事交托,便只得和声安抚道:“你是皇后,该管还是要管的。要么宣进宫训斥几句,要么就打发回南阳算了。”
皇后这才颜色稍霁,“是,臣妾遵旨。”
李荻听到此话,更是喜笑颜开,她大婚在即,实在不想再出什么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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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后园。
怀真身着粉罗窄袖衫,系着荷叶裙,正抱臂站在田埂间,看着萧祁脱了外袍和鞋履,将裤脚高高挽起,站在水田里教董飞銮插秧。
鹿儿在她脚下悠闲地吃草,时不时回头蹭一蹭她的腿。
董飞銮是前些时候和宋友安一起回的洛阳,如今宛城田宅奴婢由宋康隆和婴娘在打理。
听说婴娘打着公主府的名义创办女学,这次倒是没人敢公开反对,但是入学者寥寥无几。
而吴郡彻底落入□□刺史掌控之下,言论无法上达天听。为防不测,怀真提前便将宋家家眷设法转移到了宛城,由宋康隆秘密安置。
“你为何连这个都会?”她看萧祁动作挺娴熟,便好奇问道。
萧祁回头望了眼田埂上衣袂飘飘的少女,竟有些心迷意乱。
董飞銮撇了撇嘴,佯装未察。
萧祁尖刻之语没能出口,调侃道:“还不是生计所迫呀!”
“这我可不信。”怀真拂着身畔垂落的细柳。
“当年萧家出事后,我们虽是庞支却也人心惶惶,家父为避嫌主动辞官,举家迁往城外农庄,我幼时常跟着佃户家的孩子玩,所以这些简单的农活可不在话下。”他云淡风轻道。
“当年,令尊的官职是?”怀真问道。
“中书省通事郎。”萧祁感慨道。
“你们家兄弟后来都弃文从武了?”怀真感到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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