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怀真正和将作监的官员一起绘制新书院的图纸,听到这个消息惊地笔都掉了。
“殿下还是先去处置要事吧,这里交给臣等就行。”
她本就不擅此道,非要天马行空,从中横加干涉,制图官员们不胜苦恼,但碍于她是雇主,又有无上权威,只得变着法的哄她打消念头。
偏生她各方面都有所涉猎,虽说博而不精,但也自有一番论调,没那么好糊弄,官员们愈发苦恼,无比希望面对的是个草包,只要出钱出人就行。
总算盼到了能让她分心的事情,众人便齐齐将她劝离,并远远送出了大门。
“这可是军国大事,想必没个十天半个月,处置不下来吧?”
“两州使节,还同时到访,稍微料理不好可就要出大事咯,兴许殿下有一阵子要忙。”
“那咱们赶紧制图勘测,趁着殿下还在忙,先把一切都定好,到时候呈报数目就行了。她再想横生枝节,也来不及了。”
众人打定主意,急忙匆匆转了回去。
他们料得没错,怀真的确被绊住了脚步,因为一件极其匪夷所思的事。
“既然刺史大人命小臣来见殿下,可见殿下有权决定荆州的大局。”赵王府长史温声恭维道。
怀真轻叩着掌中青瓷茶盏,笑而不语。
她也就是个皇室成员的虚名,论职权连个县令都不如,谁知道秦恒怎么想的,竟敢把这种关乎一州兴亡的大事推给她?
看来是年老昏聩,不愿担责。郡守们各怀鬼胎,也都不想建言,只能把这烫手的山芋抛给她了。
若她是个皇子的话,想必早都跳出来劝她自立门户了。
继扬州和□□自立,拒向朝廷交纳财税后,各地无不眼馋,奈何帝室根基尚在,没有王家那样的深厚背景和实力,其他人也不敢轻易效仿。
“孙长史所言极是。”王家派出的是王世宁三叔家的次子,也就是护国公谢崇的小舅子王世平,这辈分,就算谢珺见了也得行子侄礼。
“二位不用奉承我,我既是大卫公主,理当捍卫朝廷。你们若问我的主意,那自然是匡扶社稷效忠陛下。”怀真缓缓道。
两边都是老狐狸,哪会就此信服,便都笑而不语,等着对方先出招。
于是一场会面什么都没谈下来,怀真惦念着回去继续设计她的书院,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事宜上,便命人设宴为二位使臣接风洗尘,自己便欲抽身离去。
但她刚走入后堂,便被一名婢女拦下,“殿下,孙长史有口信,问能否私下同您说两句话。”
怀真回头,征询似地望向宋康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