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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这么精神。」嚣狄长袖悠闲的笑了笑,「放下剑吧。你俩要在我面前全武打吗?」

绂雯说则忙着用扇柄格开停在他眼前不够半寸,白晃晃的剑。

欺负他不懂武功啊?

他们当然可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容、谈笑风生,但也要顾一顾他好不好?

《待续》

文案

为了以其道还治其人之身,

绂雯说等人将守娆争留于袭府,

可……即便他们都是才智之士,栋梁之才,

娆罗f的手段,招惹守娆争的代价,却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就算对主子的所作所为看不过眼,

守娆争却不敢相信自己竟有了想逃的欲望。

他多么希望能骄傲地向别人述说,

他跟随半辈子的主子,是足以让他心甘情愿的对象。

他只是想尽心尽力、全心全意保护好他的主子……为什么,却如此之难?

第七章

守娆争暂住在袭府。

袭家人世代行医、悬壶济世,医术代代相传,是为民间神医。直到袭临风这一代,袭家被招揽进宫中当御医。在御医府的后头便有袭府,无巧不成书,袭夫人曾是宫中七大侍卫的总教头,教出过这么一个守娆争,于是当他们带守娆争来求助时,袭家人便不多问原委、二话不说地应允,并安置争在袭府客房。

守娆争的寄宿美其名是治疗,但大伙儿都清楚要是让他回去的话遭受的对待绝对比现在更残酷。只要守娆争仍身在皇宫之中,纸是包不住火的,但既然他都逃到这里来了,他们便尽量照顾他,能瞒多久是多久了。

守娆争一向少言,但来这里后更少开口了。

袭夫人来探看过他一两次,然而只有活泼热情的解语可跟他聊个不停,大部分时间房内都传来解语的声音,守娆争则偶尔说上一两句。

「争,你知道皇宫内有个叫落叶林的园景吗?那里很大很大的!」

「嗯。」

「有个宫女告诉我说那里很漂亮,没看过不算进过宫!改天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好的。」

「一言为定,我们来打勾勾!」绂雯解语灿笑如花、伸出尾指,为他的承诺高兴得不得了。

守娆争静默无言却真切感到有股暖流汩汩流入心田,他悸动了。

他怔怔看着解语光采照人的脸。「……打勾勾啊?」

他有点笨拙的伸出尾指,这动作他究竟有多久没做过了?

阑雪在此时敲门,「夜深了,宫女请解语小姐你快回房歇息。」

绂雯解语困惑地看向桌上的灯油,的确所剩无几了。为什么跟争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如此快?

娆公子为她安排的院落又大又华美,还让两位宫女姐姐陪着她,但自她进宫之后,娆公子就未有再来看她一眼了,仿佛忘记曾邀请她进宫游玩……嘛,虽然她的确能常常看见说哥、袖哥跟阑雪,但她也很想家,很挂念爹娘,而且说哥看见她进宫似乎没有很高兴,总是气闷着一张脸。这里没有秋千而枕头被铺她都睡不惯。只有待在争身边,她才觉得有进宫来是对的,没那么不安。

守娆争送解语出房,正想灭掉油灯时竟发现阑雪站在他门外还未退下。「阑雪,你找我有事?」

阑雪接触到他疑惑的视线,提供解答,「大少爷命我守候在守娆大人身侧。」

守娆争挑起一道眉。嚣狄长袖竟为他借出了阑雪,他从没想过竟然会反被人保护回去。

他不是想赖在这儿,只是他也有点……害怕。

害怕再见到娆罗f,害怕他会更无所不用其极地剥夺他,只是他什么也没有了,空留一副躯壳和不值一文的尊严,可在娆罗f面前也只是添加他作弄的乐趣而已。连尊严也失去的自己将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那不是他能想像的。

「守娆大人,恕我直言。」阑雪打断他的沉思,声音清晰冷冽得似能破开迷雾,「解语小姐将会成为将军夫人。」或主帅夫人。

「我明白你所说的。」守娆争坐回椅上,也比了比手势请阑雪快坐,阑雪却不动如山。

他不多不少有听说过阑雪此名,他是嚣狄军中的阑中将,明明也是号人物却仍然愿意委身兼任嚣狄长袖的侍从。不过闻名不如见面,在嚣狄长袖身边的确一点也不算委屈。

「我只当解语是妹妹看待。」

怕是阑雪知道嚣狄长袖心仪解语已久,所以奉劝他一句吧。

「阑,这姓氏我从未耳闻。」守娆争毫无睡意,这数天来他三步不出房门,休息得过分充足了。

阑雪向后倚着床榻,有点讶异惊讶守娆争会主动打开话题。

「……这不是姓氏。阑雪两字便是我的名字。」

只是每每提起那刻骨铭心的往事,他都欲罢不能地被拉回以往时光。

他……不是跟每个人都会提起这一段。「很久以前,我在冬末的阑煦街头快冷死的时候,是大少爷救了我。那时候我想偷他的酒、跟他打架,但十七岁的嚣狄长袖竟对我说,我养你,你以后的名字就是阑雪……不用想也知道这名字的由来。」

「意兴阑珊的雪就是春天快来。」阑雪哼笑一声,「之后,他说这是我名字的意思。胡辩,阑雪二字肯定是他临时胡想的。」

也许只因为嚣狄长袖在大雪初霁的时分、阑煦的街头捡起他而得名而已。只是他发现自己也将那胡说八道的「意兴阑珊」解释记得很牢。

「春天快来啊……」守娆争慢慢地咀嚼这个寓意,别具深意。「嚣狄将军是个好主子。」

同样是当亲卫,但发誓要跟随一辈子的人却有着天壤之别,怎不教他羡慕?他也希望能骄傲地向别人述说,他跟随半辈子的主子让他心甘情愿。

「他不止是我主子。」阑雪那双漂亮犀利的黑眸直视进他的愁。

即使嚣狄长袖的武术强得不用他保护,却还是让他前后侍候。只因为也无人比他更清楚嚣狄长袖或许在战场、政场上威风八面,私底下却是小事糊涂、不懂照顾自己、欠缺生活技巧的大少爷。

因此,嚣狄长袖不止是他主子,还是一个总让他放不下心的家人。

他并不是守娆争,没有从小进宫受训、脑袋亦没有被灌输过千篇一律的严苛教礼、君臣伦理。他不明白除却真心敬佩、以命相交外,还有什么因素可绑着一个人去侍奉另一个人。倒是,他看守娆争的骨子里是不输给七皇子的固执,无论他再如何逃离,最终还是会被他自己根深蒂固的奴性拖回主子身边。其实他们今天的关系或多底少亦由守娆争间接形成。

他们两人之间的牵绊太深了。若守娆争不在七皇子身边,七皇子被谁伤害、杀死,守娆争就会觉得好过了吗?认为一切折磨真的结束了吗?还是……永远也不原谅自己?始终解铃还须系铃人。

「守娆大人,绂雯大人和大少爷都很关心你,请你别辜负他们。」

「辜负?怎样才算是辜负?」该不会背叛娆罗f,投向他们才算是不辜负吧?

「别让解语小姐对你有误会。解语小姐天性单纯,分不清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尊敬之情。」阑雪毫不避忌地直视他,对他作出警告。

大少爷因老爷的事近来连日奔波、已经身心交瘁,不能再承受多一点点的失去了。解语小姐是他很重要的支柱,在解语小姐来的这几天,他好不容易才再展露笑容。纵然他知道解语小姐对大少爷的很可能仅仅是兄妹之情;纵然解语小姐或许不是最适当的将军夫人人选,但直到大少爷说放弃之前,他不会作出任何让步。

「解语她待我如兄长。」

「这也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你说这些也是为了你的大少爷?」守娆争抬眼问道,「如果我说要抢,你会如何?」

阑雪并没有回答,只是扬手灭了油灯余焰,退出房外守着。「夜安,守娆大人。」

守娆争没有躺进被窝之中,他只是凝望着房中一片漆黑,仿佛仍有个阑雪陪他聊天。

好像有焦点、又没在注视任何事物,久久,才滑进被窝中。

他也和阑雪一样,只是想尽心尽力、全心全意保护好他的主子……为什么,却如此之难?

绂雯说揉了揉蒙睡眼,再用力的眨了两下。

但……眼前的确是刀光剑影、耳边仍是金戈互击的声响。

不是吧?他越走越近,把那双交叠又分开的人影看得更清了。

「难得袭家愿意收留,你俩这寄人篱下的如此扰人清梦,难不成一点内疚也没有吗?」

绂雯说慢慢地自御医府的院落步进相连的袭府后园之中,向园中两人道。

他打个细细的呵欠,以扇子掩着嘴巴……

蓦地,身后传来暖意。他转头一看――他的好妹子正为他添上大氅?「说哥早。」

「解语?」他无奈的看了看周围。

这下可好,他本想趁今早无朝,就来看看那被他妹子在路边捡起,然后寄放在袭府的流浪小狗。想不到大家如此心有灵犀,长袖为捡回阑雪而来,解语则难得不赖床……共同认养小狗的好心饲主们就他一位最晚到。最近的袭府可真热闹非凡,真是招谁惹谁了?

心底为袭家直喊不值,他认命地坐在石阶梯上,与解语一起观看比武。想要跟妹子聊聊她寄住在宫中之事,问了几声,看得入神的解语对他不理不睬,绂雯说只好凄凄惨惨地自怜自叹,没必要选在大清早大冷天切磋身手吧,这两个找苦吃的蠢蛋。

只见剧斗中的两人,守娆争与阑雪都极其专注,短兵相接然后飞快分开,再做出完美防守等待下一次正面交锋。一息间流光纷飞,两道白光交了又分,如两条银蛇出洞搏争、相交纠缠。

空气中似有股热气、有种压迫感将他们包围在另一个世界。明明是冬始,他们额上却覆了层薄汗,脸上不约而同挂上兴奋的笑。守娆争与阑雪莫不使出浑身解数求占上风。二人都属于快攻类型,转眼间便来回拆解了十来招。

阑雪暗忖,守娆争善使短刀,毫不拖泥带水。

配合着灵巧的拳脚功夫,守娆争于前取后退、旋转回踢之间不忘操控匕首配合。而匕首去势又千变万化,令人无法摸熟去向,先一步捕捉刀路。短刀似全方位出现。

长剑和短刀始终有分别,短刀变化莫测,遑论守娆争出招有多快,短刀简直是他身体一部分。

要制衡守娆争必先制衡那仿佛晓飞、神出鬼没的短刀,若能一举打下……便是胜算在握。

阑雪胆大心细,好几次直觉自己的剑锋快能碰到匕首了――短刀的攻击范围毕竟有限。

正大略思考着短刀去势,蓦地,刀锋竟逼至他面门,险险滑过他的眉目!

阑雪弯腰后退一步,脚跟一蹬,便又无畏无惧地迎前!

守娆争没料到阑雪竟没被那极近的一刀吓怔住,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便又迎前。

这个阑雪哪似他以往对手?

未及收势的短刀来不及换去另一手,阑雪双眼一眯,操起白芒便直取他的右手。

抓到了。阑雪手腕一转、抖出剑花,剑锋轻轻拈着刀面。守娆争讶于他竟看清刀路,向后急退三步,刺耳的吱吱声响起,阑雪的剑锋贴滑着刃面。难得碰到那肯轻言放弃?

但如此一来却也占不了任何好处,于是只刮出了刺耳声响。

绂雯说大翻白眼,掩起双耳。

剑锋滑至刀锋,两件利器终于相分,岂料就在分开的瞬间,守娆争一下激灵。

他五指一转,转以拳握匕首,刀锋向下。他不再向后避,反而直朝阑雪冲去!

阑雪虽料不及他有此古怪之举,却也无惊慌失惜,只见招拆招。这下反而换阑雪急步后退。

他们像身处棋盘之中,你进我退、我攻你守都有其独特的节奏,此消彼长,快捷而俐落。

眨眼,自己便占了上风;须臾,便被逼到只顾得着解围,他们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守娆争拳握匕首,顺着阑雪刚刚来路回溯。

他的短刀复追贴着阑雪想收回的剑锋,清脆的交击声响起。阑雪的剑锋正正对准他心脏,守娆争却脸无惧色,只见他运劲举掌一推剑面,剑面铮铮震动,震动直传至阑雪的手心,阑雪感到右手发麻,剑便硬生生被推移了方向。这下,阑雪要取,也顶多取他右臂。

但阑雪非泛泛之辈,任他尽力一推也只推得动半肌

阑雪不甘示弱地举起另一手格开他的掌,于是两人的指掌手臂便互相抵挡、交缠搏斗起来。

另一边厢,守娆争以刀面贴剑面,顺着长剑直直向阑雪冲去!

他向前几个快踏,阑雪也急急向后踩。

但阑雪还是不够快,咯一声,刀环跟剑环交叉互卡,匕首已顶到剑的尽处。现下,两人的刀剑互卡、另一手的手肘相贴互抵,贴近到几乎是鼻尖碰鼻尖了。阑雪向自己的右手瞄一眼,短刀就搁在他的虎口之上,只有剑环险险卡挡着。若他力气不继一稍松了剑或是守娆争以刀面贴着剑环、旋转刀柄,虎口很可能会被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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