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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不知其他语言,只能一直重复她的名字、这一句承诺。这句话他老早就应说给她听。不该是这种场合,不该是这是情况,不该是安慰……也不该是补偿。「我们成亲吧。」

以后,他会背着她走。所有的路都由他背着她走。

「守娆大人、守娆大人!未经通传……」

「守娆大人!」

此起彼落的吵闹令娆罗f不禁勾起了笑,这让他知道他的玩偶回来了。

他搁下书卷,扑面而来的风带些暖,还带来三色董和小黄菊的甘薄香气。他把目光淡扫向门扇,等待着。要是争一意孤行,那些侍卫根本拦不住他。

砰一声,门被用力推开。

守娆争步入后二话不说,双膝一弯就跪在他面前。

后头涌来的一大群人面有难色,「皇子殿下,守娆大人没经通传就闯入!」

「请殿下恕罪,我们拦不住守娆大人!」

「够了,下去。」娆罗f单手一抬,谅他们也没这能耐。

待他们全都诚惶诚恐的退下后,娆罗f饶有兴味地看向跪在他面前的人。「怎么?袭府招待不周,你待不下去?」

他把玩垂在袍前的发丝,在他的亲卫旁来回轻踱着步,就是没有碰他一根指头。

「不逃了?我以为你还想多躲两个月。」娆罗f的语气困惑,表情却相反。「等等,让我想想,是什么请得动守娆大人回来请罪?」

他曲起指骨轻敲窗棂,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但事实上,他毫无心情欣赏任何风景,他心底那跟弦从眼前人出现开始就被扯得紧紧的。

不原谅他。娆罗f早就决定了,毕竟他妄顾自身安危就逃了出去。如果要他娆罗f的东西让人沾污,他发誓自己会先毁了他。他笑了,「你以为是我做的?你以为我派人染指绂雯解语?」

他的眼线何其多,这些事任嚣狄长袖掩得再密,他都有办法知道。「难怪、难怪你肯跪在我面前。你简直指控着我是元凶。」

他笑,只是那笑意有点了然、带点凄楚。他早该知道这种攻防关系是他们合力造成的,这场仗他稳操胜算,胜利带给他的难道不是舒畅?「你就如此的不相信我吗?听着,争。如果是我派人去奸污她,我必定会抱着你来观赏。」

语毕,那道直挺挺的身影仍是没有启唇,只有凝视。

对啊,他来向他请罪,求他放过绂雯一家,难道不是最明显的指证?「究竟是谁把你迷得头晕转向,肯向恨之入骨的我跪下求他的安稳?那痴儿?绂雯说?阑雪?还是嚣狄长袖?」

只听他话中的内容,守娆争便知道娆罗f对他在袭府的生活了如指掌。但娆罗f的眼中只有属于他的、与不归顺他的,没有灰色地带、没有情谊这层温馨的关系。凭这一点就让他明白解释亦是多余。这男人想安怎样的罪名给他就随他喜欢吧。

他不想再连累到任何一个关心他的人,尤其是解语。他很早就发现自己不可自私。

若他以前的生活是为娆罗f的安危而慷慨,现在则是为了他所涉及的友人。当他每次想多为自己而做,娆罗f总不遗余力地向他提醒他的身分、他的使命,以最残忍的方法。

他再也不想逃了,娆罗f施加给他身边人的惩罚比鞭挞他更为难受,只当一个行将就木的布娃娃,一定对自己和娆罗f都比较轻松。这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最好方法。

他屈服,他认输。在他面前谦逊的请求原谅,只求再次在他脚下侍奉他,以他想要的方式。

「是我自己想要回到你身边的。」

该说是训练得太过优秀?他离开娆罗f不够几天,眼前、脑海就满满都是他的各种风貌。如果这算是责任和使命感,也实在太超过了,倒不如说被下了蛊比较贴切……

「听不见。」娆罗f笑弯了唇,双眸似两潭新月。

如果守娆争现在睁开眼的话,一定会看到美得让人怔然的画面。娆罗f那笑包括的不止愉悦,还有听见他说这句话时从心底进发的光采,仿似这句话对他而言是多大的收获,费了多久的等待。

「我想要回到皇子殿下身边。」

「再大声点。」

「我想要回到你身边!」

「允。」他轻移步伐。在床沿坐下后向他伸出手,「来,若他们都不行的话,让我来满足你……」

娆罗f没有碰他,只是静静地观看着守娆争把衣裳不动声色地脱下。

在褪尽一身傲骨前,守娆争的记忆如同翻页――那当皇储亲卫前的雀跃期待;成为守娆八座的喜悦荣耀;在他面前发誓效忠一辈子的忠诚决心;接下来一天又一天的心淡、磨损他志气的四年;那损毁他自尊的一吻、叫他认清身分的那一株永远高高在上、绝处逢生的赤色董。

那年的轻狂、那月的傲然、那日的失望、那时的逃离、那刻的犹豫。不记了、全都不记了,就与这衣裳一起毫不留恋的褪下吧。就这样吧……

褪下的衣在腰际堆积,此刻的守娆争竟显得弱不禁风。银发披散在逐寸暴露的肩膀、过于性感的锁骨上。在今年冬尽春始的时分,这人会在他的手中重生。

娆罗f简直被他的美迷住了,此刻的争眩目得令他无法移开视线,他曾看过这样凄绝的争吗?

为什么连他淡淡勾起的笑都如此教他心痛?就让争的躯壳沾满他的气息吧。「张嘴。」

首先,他要让他不再害怕,怎舍得争在他身下恐惧?他不舍的。

守娆争仰头启唇,娆罗f的指尖和药丸一起被湿热所包围。守娆争认得这味道。

娆罗f看他乖顺的样子,心中涌上强烈怜悯,他伸手轻抚着他的喉结……那股会令人疯癫的甜腻味道仿佛被助长了,在他舌齿间扩散到欲望深处。

在失去思考能力前,他想,如果有阑雪所谓的辜负――一定就是这样吧。

「啊……」

今天开始,他不用再抑制自己所有流泻的呻吟。

直到这摇曳生姿的身躯失去全部力气、颓然倒下之前,狂舞吧。

娆罗f的心被空虚所啃蚀。

守娆争是驯服于他了,要高兴吗?他却很烦躁,厌闷得不知怎样调适自个儿的心情。

那个会反抗争辩,令他生气失控得恨不得拖下去的兽终于给彻底制服了,无法再撒野犯上。

然而,日子一天过一天,他却远比之前还要烦恼。

究竟怎么了?他要全部的守娆争,而他得到了。但那无法满足的空虚感却如影随形地追随他、压着他,教他喘不过气来。他要他笑、要他跪、要他吻、要他呻吟,要他取悦他以想要的方式。或是,他为这游戏感到腻了,因为他已经赢了?再好玩的游戏也有结束一天……

此夜,月光被浓厚暗雾所掩盖,微弱的星光点点。

夜幕似要把一切淹没,不忍再看这污蔑丑陋的人间光景,而房内却春光不断。

「啊……」身下的人一阵剧烈的抽搐,在他的怀中达到最后一次高潮。

他抱紧抖个不停的人,来回轻抚他的背,助他应付对他来说过于刺激的情潮。守娆争全身绷紧后放松下来,意识徘徊在茫然中,半垂下眼任娆罗f摆布。

娆罗f以前所未有,连自己也没察觉的柔情整理好争凌乱的发丝。他凝视守娆争的徘红脸颊,都看得有些痴了,无奈争已被他折腾得累坏,他没再放肆。

娆罗f情难自禁、把细碎吻雨洒在他脸上。

守娆争有丝许不领情,不着痕迹的别过头去。他从来搞不懂这小皇子要做什么,他总是出奇不意,要做就干脆一点把他压倒,不然就别乱亲一通。

娆罗f把被拉扯得不成样子的薄被盖到守娆争身上。好些时候,他也不解为什么自己要对争这么好,他只是个没被玩腻的玩偶……只是那种想要亲近他、摸他碰他的心情却太自然,他的双手总会自有意识地动作,仿佛这些动作已做上千年。

不过他也得承认,争比那些自动献媚的妓特别,争青涩得从未与女人上床,对情事一窍不通。在大殿上,他是威风凛凛、唯一能与他并肩的守娆大人;在床上,争却是一知半解的生手,即使他只是躺在那里,像即将要受刑般僵硬、微微发抖,但已经足够让他兴奋莫名,想要调教他发出更放浪的呻吟。为此,他不介意多点耐性、多点宠爱。

这些天,他天天与争腻在一块儿,不知外面传得如何轰动了?

娆罗f心情愉悦的把玩起守娆争的发丝,掬起光流般的细发,复又放下让软瀑溜走。

他有没有告诉过争,他最爱看他披散长发的模样?那是他的宠物最妩媚的一刻……

黑发与银发的交织,就如肉体的纠缠。轻漫的、狂热的,永不止息。

娆罗f突然觉得,这个春季就耗在争身边也不坏。

守娆争只知道自己的腰痛得快断掉了,他僵着后背平躺在床上,只怕一动就难以抑制的发出痛苦呻吟。娆罗f就喜欢看他受苦、看他屈辱,而他不想再被他需索无度的压住欢爱整晚。

「你喜欢这发色吗?」

他看着娆罗f喜孜孜的模样,其实,这又是没得选择答案的问题。「喜欢。」

他极困难的挤出笑容,只有被折磨后的时间,他没心情也没力气做好宠物的角色。

「为什么你的发总是长得快?……」娆罗f细碎呢喃,但也不求答案。

他看着守娆争面无表情的模样,又有股冲动想把他压下,勾起他的七情六欲。

烦躁,又是那烈火在煎熬他,非得找些什么好压下这莫名的坏情绪。本想随便闲适的聊一会儿,但得到的只是过分温驯的回应,他不由来的怀念那个说话不多、却会和他力抗到底的守娆争。

他在渴求着些什么?愤怒着些什么?他找不着罪名去怪责这个千依百顺的争。

要是要他笑,一个简单的命令即可。要怪罪争些什么?连他也不知道……

看着娆罗f越加浓厚的瞳孔,守娆争先发制人的问,「皇子殿下?」

娆罗f听到这呼唤,立刻更为不悦地皱眉。难道他希望一个男娼越级直唤他的名吗?

之前的争对他虽不瞅不睬,但给他的感觉也绝对没此刻疏远。

他不再多想,索性闭上双眼,躺在守娆争旁边。

今晚得适可而止,太快玩坏会很没趣。

守娆争半身浸在凉透的浴水中。

浴水冷得让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强忍着那不适感。

他费力压下那从喉头涌上的恶心感,重复每晚的清洗工作。

每晚欢爱后他总不成眠,一定要彻头彻尾把身体弄干净才能安心,那小皇子才不会好心体贴到替他清理。给最厌恶的男人碰过,他无论洗刷多少次都还是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他猛力的搓揉自己的身体,搓得浮出红痕,但那些吻痕却更显得清晰。终究放弃了,反正明天还不是要添新的吻痕?根本没有彻底清除的一天。

浴水像冰水般刺骨,守娆争只望尽快把体内的秽物都弄出来,好完了每晚的折腾。

他双腿间黏稠一大片,似乎还留有热度。

他拧紧了眉,咬牙把手指伸进去,冷水乘虚而入,连带钻进他体内……

他有种错觉以为自己快要晕昏在这儿了……但却连享受这甜美的资格也没有。稠黏的液体从双腿间慢慢流出,与浴水相较之下竟然显得热暖,他感觉到那令人作呕的滑腻感。

指尖从穴口拔出的时候,他痛到瑟缩,睁开了眼。

始料未及,他对上了另一双眼眸。

暗黑中的那双眼眸灿若星辰,亮似燃炎。守娆争怔了怔,猛然回神,有人!

有人伏在雅宫的檐上,正对浴池!守娆争顾不得其他,他上池,扯起大袍包裹赤裸身躯。

先不论来者的目的是他还是娆罗f,能闯入守卫深严的雅宫的必非泛泛之辈。他的动作已够敏捷,但那人踪身一跃,跳下檐边就要逃出雅宫……

「等等!」赤脚奔至墙边,他向着另一边叫道。

守娆争咬牙,任他如何神通广大也无法徒手翻上高檐。遑论他翻过去时,那人肯定已远走高飞。

墙外的步音还是没有收敛,越来越远了……「请你等一等!」

守娆争双手握拳,用尽气力向另一边吼道。好一会儿,再没任何声音传来。

那人停下来了。

湿漉漉的发滴下水珠,站在寒风中的他一阵颤抖,「你是……嚣狄的人吗?」

守娆争虽然看不见那人的面貌,却看到了他翻身下檐时的背影,他穿着军靴子。

那人没有应话,倒是在静默之中隔墙抛来了件袍子。

守娆争伸手接着从天而降的袍。那是军袍,袖口绣上了狄字。

至少让他知道来者不是敌人、不是刺客,不是为了伤害他或娆罗f而来的。

守娆争也接受他的好意,他披上了军袍,留有余温的袍子令他不再颤抖。

「你是嚣狄将军派来的吗?」

那边迟疑了一会,终于肯应答了,「嗯。」

他愿意给的回应少得可怜,守娆争甚至认不住他的声音。「绂雯姑娘还安好吗?」

他赤脚踩着微湿的草地,踏前两步,不自觉地屏息等待答案。

「她很好。」

把双手插进军袍的口袋中,他松了口气,觉得心中有暖意涌出包围他。

幸好娆罗f真的有遵守承诺,只要他肯乖乖听话,他便不再骚扰绂雯家。他日夜提心吊胆,就怕绂雯家真因他而惹上祸害,到时候他无法原谅自己。

「那……请你转告嚣狄将军,我没事。」嚣狄长袖果真是有心人,竟然还派人来探看他。

就是因为他,无辜的解语才会遭受不幸,他已不敢奢望他们的原谅,他们却还没有放弃他。

即使娆罗f不说,他心知肚明自己为绂雯家跟黑军添上了多少麻烦,嚣狄长袖最近为他父的事、黑军的事于朝中疲于奔命、动用多少人脉早已是街知巷闻,但他竟然还费心思去关顾一个受过他恩惠却又奔回敌阵的小人物,冒险派下属探看……他无以为报。

又是教人窒息的沉默,直到守娆争以为来人不打算回应时,他说话了。

沙沙几声,似乎是那人倚上墙的声音。「你一点都不像没事。」

守娆争些许怔然,为了这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关心。他有点答不上话来,结果是低下头苦笑。

「请你转告他,我很安好。」

「嗯。」

话都说尽了,对面的人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道墙,相对无言。守娆争知道自己该提醒他,若再不走会给守卫发现,但他竟然……反常地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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