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已经不再年轻了,顾小夕去世的时候她已经年过半百。
在三十年前她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值得顾小夕庆幸的是,母亲已经没有知觉了,否则自己的死不知道会给老人家带来大的刺激。
顾小夕没有重生前的确有在医院里存钱给母亲——不过现在估计没有剩少了。
他拿起手机,按下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你在办公室吗?”他轻轻地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顾小夕熟门熟路地去了这层病房尽头的主任办公室。
他轻轻叩开门,看到年轻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
这个男人长得斯文秀气,穿着白色的长袍,茶色的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
顾小夕挠挠黑发,走了进来:“呃……司徒医生吗?”
“是我。”男人温和地回答,他对待病人向有耐心,“你是哪位?”
顾小夕其实和司徒尚岚很熟,在重生之前,他们还经常起喝酒。
要装作不认识真是有难度。
不过顾小夕还得装成不认识,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司徒尚岚的对面,低着头说:“呃,是这样的……”他飞快地看了眼司徒尚岚,“我是……我是叶秋生的朋友……”
顾小夕的话刚说完就感觉桌子对面的男人轻轻地震。
他抬起头,看到男人眼里淡淡的忧伤。
冬日的阳光落在他茶色的眼睛里,那种忧伤接近某种忧郁。
司徒尚岚跟顾小夕是同种人,隐藏地很深,悲伤的时候看不出,快乐的时候只是笑笑。
第九章
房间里下子很安静,冬日的阳光落在他茶色的眼睛里,让那颗漂亮的眼珠接近琥珀色。
叶秋生是顾小夕原来的名字,现在听起来觉得那么陌生。叶秋生,他是在秋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也是在秋天死去的。
夺去他生命的是场车祸,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司徒尚岚会记得他。还会为他悲伤和怀念。
顾小夕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呃,我的朋友……以前在我这里存了笔钱,我不确定他用来做什么……我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的意思是,他虽然死了,但是活着的人似乎还需要。”
“秋生的母亲吗?”司徒尚岚轻轻地说,茶色的眼睛打量着顾小夕,“她的确需要笔治疗费,每个月。”
“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需要支付?”顾小夕试探着问,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像叶秋生。
司徒尚岚侧过身,在电脑上查资料,顾小夕打量了下这个房间。
据顾小夕所知,司徒尚岚家很有钱,他的父亲是这所医院的院长,司徒尚岚回国不到两年。
虽然是从国外回来的,司徒尚岚的性格比较斯文腼腆,所以在酒吧里,请自己喝酒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惊讶。
顾小夕扶着自己的额头,回想起那个场景,现在觉得真是有够丢人。
幸好那是过去式了。
“半年以后。”司徒尚岚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顾小夕身上。
“嗯,那么在那之后我会用那笔钱的。”顾小夕说,然后从椅子上了起来,“那么,我走了。”
司徒尚岚也了起来,他似乎有些话想说,但是没有说出口。
就在顾小夕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司徒尚岚才开口:“请等下!”
顾小夕转回头看他。
“呃,你叫什么名字?”司徒尚岚问。
“……顾小夕。”顾小夕回答,“我是叶秋生远房的表弟,如果姑姑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打刚才那个号码。”
司徒尚岚点了点头,顿了顿又开口:“——我很抱歉,对你表哥的事情……”
顾小夕轻轻地摇摇头:“也许这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许他点也不想持续现在的生活。”
司徒尚岚愣了愣,顾小夕转身就走了。
事实上,顾小夕知道自己是跑开了,怯弱和逃避,因为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他回到了母亲的病房。
冬日的阳光落在房间里,静谧而慵懒。
顾小夕靠着窗口陪伴着再也不会醒来的母亲。
感谢沉默和牵挂。
在生命的最后,顾小夕看到那辆疾驰而来的车打出的明亮车灯。
那些虚荣和骄傲,那些欲望和微不足道的爱情,那些曾经有过的羡慕和嫉妒,所有的所有就像风沙样轻轻的掠过。
就像秋日的落叶,飘得轻柔,落的决绝。
尘埃落定后,他发现自己牵挂的人只有自己躺在病房的母亲。
原来,他的那些情人,他个也不爱,原来那些镁光灯下的虚荣和银行里的存款切都没有意义。
死亡的瞬间伴随的是片寂静。
他回头看病床上的女人,头发和指甲还会长,会有人定时来修。
那个女人的时间已经静止了下来,也许永远也不会醒来。就算真的醒来,顾小夕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
尽管身体已经改变了,母亲却还是母亲,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女人。
温柔和严厉,爱和被爱,这种感受是母亲给与的记忆。
尽管在后来的生活,越暖越凉。
顾小夕在晚上六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
母亲还很好,他很放心。
不过现在却有另件严峻的事实。
他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拿来纸笔寻思起来。
总算结束天的家庭聚会的魏笑语轻轻推开顾小夕的门。
顾小夕的背向着门,正趴在桌子上想些什么。
魏笑语好奇地走过去,忽然伸手从后面搂住顾小夕。
怀里的身体并没有反抗,只是专注地看着面前那张纸。
上面是串数字和加减法,魏笑语看不出什么,于是把下巴搁在顾小夕的肩膀上说:“小夕,想不想我?”
“不想。”顾小夕的回答很快。
“……那让我亲下好不好?”魏笑语问。
“好。”怀里的人回答地和前个问题样快。
魏笑语愣了下,心想便宜不赚白不赚,低头在顾小夕的耳朵上亲了下。
后者毫无所觉地继续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纸,专注地咬着笔杆。
魏笑语不满地将顾小夕扳过来:“不想我吗?”他不死心地问。
后者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你刚才亲我下,付我五百块。”
“……让我上次少钱?”魏笑语问。
“……那个不行。”顾小夕重新转过身继续计算。
“工资不够花吗?”魏笑语的语气酸溜溜的,“难道在养女人吗?”
“嗯。”后者点点头。
魏笑语的心下子沉了下去,把把顾小夕从椅子上拉起来,伸手将他按在床上,墨蓝色的眼睛看着顾小夕:“你再说遍。”
顾小夕这才将注意力调整过来,身体被男人压住的重量感让他愣了愣:“什么?”
“你刚才告诉我你在用钱养女人!”魏笑语字句地说。
顾小夕皱皱眉头,似乎在回想自己是否说过这样的话。
“就在刚才!”魏笑语忍不住说。
顾小夕连忙解释:“养我的阿姨啊……很重啊,你起来!”
魏笑语狐疑地看着他。
顾小夕皱皱眉头:“我才十八岁,不至于拿钱养女人吧。”
“也许你早熟点。”压在身上的男人说。
顾小夕用手去推他:“……我天到晚被你缠着,哪有空找女人!”
魏笑语忽然低头吻住顾小夕的颈项。炙热的气息拂在颈项上,顾小夕还来不及反应,滑腻的舌尖扫过皮肤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发出轻微的呻吟。
牙齿轻轻刮过皮肤,带来种危险而霸道的感觉,顾小夕终于反应过来了,将魏笑语推开。
魏笑语没有防备到,被推倒旁边。而他的唇角还留着丝暧昧的银丝。
顾小夕瞪着他,有些狼狈和愤怒。
魏笑语用手指轻轻擦去唇边那缕让顾小夕尴尬的银丝柔声说:“比想象的好的味道。”
“……给我滚出去!”
×××
顾小夕脸郁闷地在吧台上擦杯子。
尽管是平常用来让自己心情好些的动作,但是今天似乎不太管用。
是少年人的秉性如此吗,顾小夕郁闷地想,会为了这么个动作大动肝火?想想以前的自己,比较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想象呢。
今天依然是在清吧上班,清吧要轻松的,热吧的人才叫呢。
眼看到了下班的时候,顾小夕把正在收拾的江莱叫过来。
“小夕。”江莱甜甜的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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