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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事者呀,从不拘小节。再者……”
她贴在沈宝璎耳畔,轻声道:“万明男子一过了盛年便如枯枝般易朽,不怕的。”
又是“咔嚓”一声,梅枝在沈宝璎手里断作两截。
“姑姑,我近来总觉得难受……”她长叹一声,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你告诉我一句老实话,太后娘娘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许我回京?”
玉桃敛起面上笑靥,“姑娘糊涂了,太后娘娘要剖了沈鹤眠的心煎汤喝,才能医好病。眼下人还存着一口气,你叫娘娘怎么医疾?”
沈宝璎死死咬着牙,半晌才道一声:“多谢姑姑,我明白了。”
“姑娘是聪明人。太后娘娘知道姑娘这段时日受了委屈,将来回京一定好好嘉奖姑娘。”玉桃于是软了声音,又好言劝道,“届时姑娘就是咱们大渊的功臣,天下的好儿郎全凭着姑娘挑选,何必愁这一时呢?姑娘说,是不是?”
沈宝璎垂眸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无言地点了点头。
玉桃终于满意地退下,换了她身边的碎秋进来伺候歇息。
碎秋是侯府里带来的女奴,从小伺候她长大的心腹。沈宝璎乌黑的瞳盯着她,葡萄似的瞳仁浸在泪里。
“姑娘怎么哭了?”碎秋心疼地抱住她,“是不是玉桃姑姑说了什么厉害的话,姑娘别放在心上。”
“不,”沈宝璎咬着泪,“不。我只是觉得,表哥还是命好。”
她凄怆地看着被丢在妆台上的两截梅枝,叹道:“我的命还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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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从未如此乱过。
长久空置过后,这座不知染了多少位王后的血的高台,似乎铁了心要闹翻天,以解多年的冷落之恨。
小奴进进出出,或捧着药粉,或端着绸带,各个神色惊恐。偶尔有人分神抬眼见了他,如见恶鬼般慌忙地跑开。
伽萨立在雪地里,肩头洇湿了一片,右肩上还附着斑斑血迹。
他原本是守在殿内的,只是御医手忙脚乱,他杵在那里反倒像个累赘。青云白虹恭敬又畏惧地请他去偏殿里坐,但他一出门就看见满院的洒金梅都开了。
洁白的瓣上掺着点点猩红色,像溅上去的人血。
他突然就走不动了。
殿内人声此起彼伏,多是御医在交谈、交代小奴们做事,唯独听不见眠眠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知道他疼,疼地手指死死攥着自己的一片衣角,双唇微张,仿佛一尾被浪甩上岸的鱼在用力地喘息着,随后胸膛的起伏缓缓消下去。
伽萨知道,他已经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从未对死亡有过如此清晰的认识,甚至能摸到逐渐消退的脉搏。滚烫的血洒在肩上,比滚油泼上去还要痛。
随后的一瞬,他的脑中什么都没有。
“王兄。”伽殷匆匆赶来,甫一踏入院里就撞见雪地上已经被踩碎的满目猩红血迹。她早已听说了只字片语,却还是不免惊了一下,“王兄,你怎么了?”
伽萨摇了摇头,颅中有万千声音叫嚣起来。他面上浮现出疲惫之色,转身去了偏殿。
偏殿里冷得要命,却整整齐齐地堆着数十篓炭火。他皱眉将眼神扫过去,每个篓中都是满满当当的,仿佛从未用过。
自己送过去的炭火,他一块也不肯用。他是在赌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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