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特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艾德伦一个人开车的话,总会自得其乐的哼哼歌。今天车上多了一个乘客,他再哼哼唧唧就会显得很傻。不过这位乘客从上车后就一言不发,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德伦偷偷瞄了他几次,对方没有回神的样子。艾德伦只能专心开车。
奥利维特家和艾德伦家隔得不算远,几个街道的距离,他打算把奥利维特送到以后再回去。不过具体地址艾德伦是不知道的,他不得已推了奥利维特一把。
“你家地址?”
“唔。”奥利维特显然还没回神,想了好一会才报出自家的住址。
艾德伦凭着记忆和路牌,把破吉普停到奥利维特家门口:“好了,‘沉思者’,你的目的地到了。”
汽车引擎的声音吸引了屋子里的人,艾德伦看见一个小脑袋从奥利维特家门口探出来。那是奥利维特的妹妹西雅。西雅正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吉普车,她快从门口走出来了。
奥利维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问道:“我妈妈煮的蘑菇汤很好喝,如果你不介意尝试的话,要不要在我家用晚餐?”
“啊?”奥利维特的邀请让艾德伦有些受宠若惊。
“那是我妹妹西雅。”奥利维特指着门口的小脑袋,“她今年6岁,虽然很顽皮。不过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这样好吗?”艾德伦有点不确定,“突然到访的话,你妈妈会不会困扰?”
“不会。”奥利维特回答地很肯定。邀请的话说出口后,他的心里舒坦多了,脸上过度紧绷的表情也缓和下来,“纳瑟莉是个非常好客的人。”
不得不说,奥利维特的邀请是充满诱惑的,尤其是正当饭点,蘑菇汤浓郁的香味透过门窗,飘散在空气里勾人食欲的时候。
艾德伦狠狠咽了口口水。
霍克森家比艾德伦想象中的要热情太多。
幻想中一家人板着脸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严肃进餐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毕竟奥利维特常年没有半点笑容的脸,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相反,对于不速之客艾德伦,霍克森家简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忱。
艾德伦跟随奥利维特进门的时候,房子里只有奥利维特的妈妈纳瑟莉和他的妹妹西雅。但是半个小时后,门口陆续出现不少带着食物而来的客人。房子里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
艾德伦粗略数了数就餐的人数,十几口人,奥利维特的妈妈妹妹,爷爷(族长)奶奶,婶婶姑妈,堂哥(本尼)表妹,以及好几个和西雅差不多大的小不点。他相当怀疑他们是不是正在举行家庭聚会,而自己这时候来蹭饭,实在是太冒昧了。
当他委婉地向奥利维特的妈妈纳瑟莉表达了这样的想法以后,奥利维特的婶婶停下手里的活计,在旁边哈哈大笑:“怎么会呢,小艾德伦。不用担心。这完全是个巧合,大家只是太好奇了才会聚在一起,毕竟奥利第一次带男朋……”
纳瑟莉捂住了婶婶的嘴,神态自若地将她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是啊,艾德伦,你不用太在意。毕竟奥力第一次带男同学回家。他的长辈们都很关心他的交友情况。这孩子实在太不爱说话了,我们都很担心他在学校里交不到朋友。”
几个大人各自在别处做着自己的事情,爷爷在看报纸,姑妈在看电视,奶奶戴着老花镜在和表妹下对棋——此时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很显然,都竖着耳朵在偷听他们说话。
“怎么会呢,”艾德伦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总算放下心来,“奥利维特是学校橄榄球队的队长,橄榄球队的队员对他都很信服。”
“你挺了解他的嘛。”本尼凑到纳瑟莉身边,偷走了一片牛肉干,在纳瑟莉拍打他之前,快速逃跑了。
“……我们是同学。”哦,天哪!艾德伦真想奖励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他跟奥利维特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为什么他要知道这么多,还当着他的堂哥兼队友面前!
本尼坐到艾德伦身边,善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别紧张,霍克森家除了奥利维特,其他人都很好相处。”
“本尼!不要说你堂弟的坏话!”听到这里,婶婶拎着锅铲,差点从厨房跳出来,幸好纳瑟莉拦住了她。
本尼挑挑眉毛,又跑到奥利维特身边。奥利维特盘坐地板上,正陪着西雅玩积木。他手上搭着积木牌,眼睛却一直往艾德伦身上瞄。
本尼凑近他搭的房子前,用力吹了一口气,房子应声倒下。奥利维特冷冷地将头转向他。
本尼嘿嘿一笑,问:“你听过狼和三只小猪的故事吗?”
“……”奥利维特。
晚饭很快准备好了,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食物芳香,让人食指大动。
“嗨,小伙子们,小姑娘们,开饭了!快去洗手,最后坐上桌的人要多喝一碗蘑菇汤。”纳瑟莉轻轻摇着铜铃铛,善意地提醒到处玩闹的孩子们。
多喝一碗蘑菇汤似乎是一句可怕的魔咒,所有人,包括所有大人,统统以最快的速度放下了手里在做的事,快速围坐在大长餐桌前。
奥利维特只有6岁的小妹妹西雅,因为自身硬件问题——没办法,她腿太短了,爬上餐桌花了几乎别人两倍时间,不得不接受要受罚的事实。
“亲爱的妈妈,我今天头疼。”西雅双手捂在脑袋上,软软糯糯地撒娇,做着最后的挣扎。
只可惜,她的策略失败了,纳瑟莉非常坚决:“你不能每次都用同一个理由,西雅。”
西雅嘟着嘴,将蘑菇汤推给坐在左手边的奥利维特。
奥利维特把汤碗推回到她面前。
西雅默默捧回汤碗,又把目光转向右手边的艾德伦。
“……”这简直是作弊啊,小女孩湿漉漉的眼神让人完全无法拒绝。艾德伦义无反顾地接过了她的汤碗。
之后,他就犹豫了,奥利维特不是说蘑菇汤很好喝吗?为什么每个人都避如蛇蝎,多喝一碗也不愿意?“……我帮你喝半碗好吗?”
西雅欣然点头。
看起来不是很好喝的样子啊……艾德伦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小心抿了一口。
分明很好喝嘛。艾德伦舔了舔嘴唇,一口气喝个精光,并中肯地赞扬了一番:“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蘑菇汤,味道棒极了。”
“谢谢。”纳瑟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蘑菇汤之谜”一时半会是解不开了,不过艾德伦帮西雅解决掉一个“大/麻烦”的举动迅速获得了她的好感,并为此得到了美人香吻一个。在奥利维特阻止之前,西雅已经用她肉嘟嘟的小手捧住艾德伦的脸,吧唧亲了一口:“艾德伦哥哥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艾德伦很高兴能被人喜欢,如果没有被亲得满脸油的话,他应该会更高兴。
霍克森家难得有客人,热情得超出艾德伦的想象。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艾德伦的事情,详细了解了一番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几乎把幼儿园时的糗事都统统挖了出来。
“你们别……”奥利维特担心艾德伦不适应,他试图阻止,被本尼以及表妹拖到了一边。
好在应对女人是艾德伦的强项,他丝毫没有表露出一丁点的不耐烦,挨个回答大家的问题,乖巧而得体。
不愧他万人迷的称号,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就获得了所有人的喜爱。
尤其是西雅,晚饭后这个小家伙就一直黏在艾德伦腿上:“艾德伦哥哥,你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善解人意的人。让我嫁给你好吗。”
“你太小了,西雅。”艾德伦揉揉她柔软的长发,有点为难,“我们不太合适。”
“年龄从来不是阻碍,相信我,艾德伦哥哥。”西雅的鼻涕挂了下来,纳瑟莉赶紧掏出手帕替她擦掉,“请务必等我十年。”
“好了,西雅,你该洗漱睡觉了。今天的睡前故事是白雪公主,你不想知道白雪公主被赶出城堡以后发生了什么吗?”纳瑟莉问。
“她遇上什么了,妈妈?”小女孩的注意力立刻被睡前故事吸引了,跟着纳瑟莉蹦哒哒上了楼。
艾德伦看了眼挂钟,时间不早了,他提出告辞。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奥利维特的婶婶表示非常遗憾,她还没有和艾德伦聊够呢,“有空常来玩,奥利维特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艾德伦看了奥利维特一眼,乖顺地说,“我会的。”
“我送你出去。”奥利维特站起身,在其他长辈出言挽留之前打开了房子大门。
艾德伦从善如流地跟上去,临走前,他还不忘跟每一位长辈打招呼,“谢谢款待,我一定会再来玩的,我保证。”
艾德伦走出屋子,接触到屋外的新鲜空气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心情还算愉快。
奥利维特跟在他身后,带上房门,把其他人探究的视线阻隔在房子里面。他组织了下语言,说:“我不知道家里会来这么多人,非常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没有的事。”艾德伦急忙摆手,“实际上,我觉得你家热闹极了。长辈们都很热情。这是种非常奇妙的体验。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是吗?”奥利维特问。
“当然。”艾德伦回答,“你知道,我们家只有四个人,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热闹的家庭聚会,我还担心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过,我的表现还算不错?”
“很不错。”对此,奥利维特不能更同意,“她们都很喜欢你。”
“哈哈,怎么说也是万人迷嘛。”艾德伦竖了竖并不存在的衣领,而后俏皮地眨了一下眼。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么做太轻浮了,只有私下里和朋友打闹时候他才会这么做。好在天黑着,奥利维特也许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事实上,奥利维特的夜视能力很好,艾德伦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睛里。不过既然艾德伦希望他没看见,那他就装作没看见好了。
艾德伦收起笑脸,抿着唇,快步走到吉普车前。他打开车门,发动汽车,手臂伸出窗口,跟奥利维特挥手告别:“那么明天见了。”
奥利维特也冲他挥挥手,然后目送他开车离开。
其实奥利维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不过最后也只是烂在了肚子里。
他原本想说的是:“谢谢你愿意假装跟我做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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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应该有人知道狼和三只小猪的故事吧?
这里本尼是狼(还有第二层意思,他自己本身就是狼人),搭积木的奥利维特是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姑妈的遗产12
很小的时候,在艾德伦不敢一个人睡觉,而亚历克已经可以独自入睡的时候,费莫森花了几天时间,把艾德伦的天花板漆成了深蓝色的星空。
“睡不着的时候,就看着星空,艾德伦。想像自己躺在一望无垠的青草地里,草地无边无际,边沿连着天空,流星从头顶划过,带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落在草地和星空相接的地方。”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躺在草地上,爸爸。”小艾德伦抓住费莫森的手,不让他离开。
“怎么会呢,妈妈在做晚饭,我在搭帐篷,亚历克帮妈妈拎着篮子,你只是困了,想先休息一会。”费莫森掖好艾德伦的被子,“我们都在你身边。”
“不会丢下我偷偷离开吗?”小艾德伦还是有些犹豫。
“不会的,艾德伦。”费莫森在他头顶落下一吻,“我们都如此的爱着你。”
躺在床上,艾德伦看着天花板,想起很多年前父亲哄他入睡的情形。
每次遇上失眠的情况,艾德伦都会努力尝试费莫森教他的方法,去想像天空和草地,流星和没搭好的帐篷。
不过并不是每次都能奏效,比如说现在。
艾德伦睁着眼睛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痛苦的长跑测验,赤脚奔跑的奥利维特,女生厕所里的运动鞋,热情的霍克森一家,纳瑟莉的蘑菇汤,还有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奥利维特的另一面。
艾德伦总结了一番,奥利维特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从他的角度来看,那家伙只是不擅长和人相处。鉴于他对自己还算不错,也许可以帮帮他,艾德伦想,比如说,从试着跟他成为朋友开始。
艾德伦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瞪着天花板的深蓝天空,迷迷澄澄陷入梦乡。他很久没做梦了,这一觉睡得特别累。梦里出现无数场景碎片,全速奔跑的狼群,寂静无声的夜晚,飘然起舞的白衣新娘,以及郑重庄严的狼啸……灰发少年被支离破碎的梦境折磨得够呛,周二一早去上学时,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不论我们的主人公现在状态如何,至少可以肯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关他的八卦已经像春天里的风,四散在学校各处。当艾德伦瞪着迷糊的双眼瘫坐到位置上时,他第一时间从同桌女孩的嘴里得知了自己和奥利维特和好的好消息。彼时他正在准备第一节文学课的发言稿,因为他答应芭芭拉老师会为全班同学讲述一个有趣的小故事。
同桌的祝贺让他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女孩红着脸跑了出去。
显然昨天放学后艾德伦帮奥利维特找鞋子的事情已传得人尽皆知。先不论他和奥利维特这样算不算和好——严格意义上说,他们算不上好过。但是无论如何,后援团的女孩们暂时放弃了对奥利维特的迫害,至少结果是好的。
文学课上,奥利维特有点心不在焉。艾德伦讲述的小故事十分有趣,逗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奥利维特却反常的,一只手转着铅笔发呆。像他这样看起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居然也会有心事?这在艾德伦眼里简直不可思议。
下课时间,艾德伦考虑着要不要去搭个讪,不过被匆忙赶到教室的化学老师打断了思路。
化学老师向来以不修边幅为名,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杂毛,站到了讲台中间。他手里拿着一道纸条,手掌轻拍桌面,吸引全班同学的注意:“同学们,非常抱歉,占用大家一分钟时间。你们的历史老师生病了,临时调课,所以不得已,我把下午的实验测验提了上来。”
化学老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下面开始抽签,抽到的同学两两一组,组合搭档,一起完成任务。顺便说一句,这是你们建立档案的测验之一,请务必认真完成。”
化学老师将手中纸条摊开,让学号靠前的学生上前抽取号码。艾德伦跟在同桌后面,随手取了一张签。女孩漫不经心地往回走,艾德伦注意到,她打开签条的一刹那,挺直了脊背,似乎抽到哪位麻烦的家伙了呢。
艾德伦抑制不住好奇,探头看了一眼女孩手中的签条。
上面果然是奥利维特的名字。艾德伦幸灾乐祸的想,奥利维特的坏名声已经突破天际了。
同桌回到座位,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她还在做主动搭讪的心理建设,这对她来说确实比较困难,毕竟,前一天她还在帮着忙一起休整那个高个子呢。
艾德伦看了一眼手中的签条,想了想,凑到女孩面前,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她:“要不要换换?”
“嗯!”女孩的回答掷地有声,她感激涕零地接过带着艾德伦体温的签条,高高兴兴做测验去了。
艾德伦拿着换来的签条,弹了弹,纸条发出清脆的声响,上面奥利维特的拼写看起来异常别扭,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艾德伦径直走到奥利维特的桌前,而这家伙还沉浸在发呆的状态里,丝毫没注意到有人站在他身边,直到艾德伦修长的手指按住了转动中的铅笔。
“实验课的测验要求两个人组队完成,你有搭档了吗?”
奥利维特仰起木愣着的脸看他,摇摇头。
昨天道别之后,这家伙身上发生什么了吗?艾德伦心里止不住猜测。不过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他晃了晃手里的纸条,示意奥利维特赶紧站起来,“走吧,实验测验马上要开始了,我可不想迟到。”
事实证明,艾德伦挑选搭档的眼光很好。
奥利维特的动手能力相当不错,艾德伦口述指导、观察现象以及记录数据,他负责实际的操作。溶合试剂,酒精加热,以及控制温度等等,做得分毫不差。在其他人纷纷因为温度过高导致实验失败以至于要重新进行第一道工序时,他们已经获得了满意的实验结果,并在着手准备第二步。
艾德伦观察实验现象然后记录数据,他的笔尖快速在纸张上书写,眼睛还不忘朝奥利维特身上瞄:“你怎么了?发了一早上的呆。昨晚没睡好吗?”
最终,艾德伦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没什么。”奥利维特摇摇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用镊子将试管夹下酒精灯架,晾在一边。
他确实没睡好。和艾德伦一样,奥利维特也失眠了。昨晚目送艾德伦离开后,他挣扎了很久才说服自己躺到床上,之后又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一直在打架。
理智告诉他,奥利维特,你离艾德伦太近了,这很危险,他是个普通人,而你是个狼人,你们在一起要冒很大的风险(小时候父母的遭遇在他思维中根深蒂固);
但是脑海里另一个想法则不断怂恿他,你看,奥利维特,艾德伦对你的印象很不错,为什么不主动点去搭讪呢?你不是很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吗?为什么不靠近点,再靠近点呢?
奥利维特没想过自己也有多愁善感的一天,然而他实在没法让这种矛盾的想法停下来。早晨起来后,清醒状态下的奥利维特告诫自己,从这天起,要恢复到和艾德伦毫无瓜葛的状态里去。但是在艾德伦站在他面前,邀请他(算是邀请吧?)一起做实验测验时,他又不那么确定了。
或许可以迟一天再疏远他,奥利维特想。
忙碌完一节课,艾德伦和奥利维特搭档的小组圆满的完成了实验。化学老师毫不吝啬地对他们表示了赞许。不出意外,这门测验艾德伦可以获得远超b+的成绩(比如说a),这让他距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太棒了。合作愉快!”艾德伦得意地伸出手掌。
奥利维特迟疑了一会,尔后嘴角不易察觉地翘起,像橄榄球进网后他和伙伴们做的那样,伸手和艾德伦完成了这个击掌的庆祝手势。
“你该多笑笑的,奥利维特。”艾德伦认真地说。他很少见奥利维特笑,不,严格地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奥利维特的笑容。“你笑起来很好看,肯定可以迷倒很多女孩,这能让你更容易接近。”
“我尽量。”奥利维特收回手,他嘴角的弧度已经消失了。
长久养成的习惯并不容易更改,他尝试扯扯僵硬的嘴角,机械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揍他一拳,艾徳伦立时阻止了他:“够了够了,这个不能着急,你可以慢慢来。”
奥利维特沉默下来,他开始收拾实验用具。
艾德伦双手环抱胸前,看着奥利维特忙前忙后,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半响,他问:“我们做朋友吧,奥利维特。”
奥利维特的手一抖,不小心推翻了试剂架,好在他动作快,稳稳地扶住了。
“不反对就是答应了!”艾德伦笑道,他抬高手臂,哥俩好地拍拍奥利维特的肩膀,接过他手里的试剂架,“我来帮你。”丝毫没有这是他份内事的自觉。
艾德伦的友善像一管兴奋剂,奥利维特整天都干劲十足。
橄榄球训练场上,在他连续掷出几个大力进球后,一脸不敢置信的本尼跑到他身边,用力撞了他一下:“怎么回事?你小子遇上什么好事了吗?我看你已经偷偷笑了好几回了。”
“有吗?”奥利维特一本正经地摸摸自己的脸颊。
“什么?”本尼被他搞的莫名其妙。
“有笑吗?”他问。
“有,怪恶心的。”本尼使劲搓了搓手臂,抖掉上面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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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的遗产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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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上一章里,朋友提出一个bug,橄榄球没有“进网”的说法,只有“得分”。因为橄榄球的球门就是两根柱子一个横梁,没有实质的“网”,只有球门线
so“在他连续掷出几个大力进球后”,改成“在他拿到几个连续得分后”
原文里不改了,为了我的131313……。改在这里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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