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考古手记(清水向 竹马竹马)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分节阅读6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考古手记(清水向竹马竹马)作者:微笑的猫

分节阅读6

落全收走了。」

豹子迟疑说:「如果值钱的话……」

「值钱,很值钱,」大叔吸口烟:「但如果我告诉你主人是生怪病死的呢?」

「这!」豹子说:「过不过人啊?不吉利!」

「我要是再告诉你先前那个偷东西的也死于这种怪病呢?」

「……」

「不太敢了吧?」大叔说:「但你那兄弟就拿了。」

「什么?」豹子跳起来:「那罐子?!骨灰?!」

「还不如骨灰,」楚海洋说:「是骨头,娘娘的遗骨在里面。这个意思你明白了吗?」

豹子认真地说:「不明白。」

「唉!」夏明若喘了会儿捶地:「看来科普还得靠夏明若!」

「老豹,」夏明若说:「刚才舅舅提到怪病,我直接说传染病吧,有些烈性传染病,连病人用过的东西都要销毀掩埋,何况病死者本身。病人去世了,烧成灰,阻断传染,但还保留着尸骨的就不定了。尤其是某些未知病症。」

「你是说娘娘有传染病?」豹子说。

「不定,可能是中蛊,可能是中毒,或者被奇怪的东西寄生。」楚海洋说:「但她死于这个,并且在死后很久还具有传染性。」

「你怎么知道?」

「扑哧,」楚海洋笑了声说:「我怎么知道?我也是五分钟前才想通,我还知道这种疾病的症状是长白毛。我估计是菌丝,总之生命力顽强,遇到定条件就再生。」

「不可能!」豹子还不信:「都是骨头了还!」

「嗯……」楚海洋想了想说:「唐代有本书叫《博异杂识》,志怪色彩很强,般只能当小说看看,我现在怀疑其中的个故事就是写得娘娘坟。『明翠山中大冢。有僵人在地千年,建武中,二贼乃结凶徒十辈,发冢,皆金玉器物。得玉棺,棺前有银樽满,凶徒竞饮之,甘芳如人间上樽之味,凶徒出冢,皮肉皆化为白灰。』建武是汉光武帝的年号,明翠山可能是拥翠山的古称。舅舅你看呢?」

大叔点头:「有道理。」

「我是推测,你经验比较丰富,我和明若还是缺少实践。」

楚海洋低头问夏明若:「好点没有?」

夏明若慢慢起来:「走吧。」

楚海洋说我背你吧。

「不用,」夏明若说:「……呆会游泳的时候拉我把。」

楚海洋却拉着夏明若爬出洞,摸索着稳后,把他面对面捆在自己胸口:「抱紧了,别松手。」

大叔也爬出来:「这样不行,影响行动,你把他移到背上。」

楚海洋边扎绳子边说:「后面我怕他撞到头。夏明若天生不老实,其实他眼睛看不见了。」

「遗传病,不耐饿。」夏明若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现在我有点立性眩晕,但口气还是在的。」

「别说话!」楚海洋斥道,「舌头都大了!老实点!」

「明白……」夏明若闭上限,过会儿终于虚弱地浅浅吁口气。

大叔凑近了看看,问:「晕过去了?」

「早该晕了,都撑到现在了。」楚海洋问:「我们几个还行吧?」

「我壮的很,」豹子说:「只是咱们追得上老杆吗?」

「试试看,抱着宝贝的都走不快。」大叔说。

水位果然没有上涨,以楚海洋的精确测量来看。反而下降了三到五公分。这个高度楚海洋正好没顶,其他人就辛苦些。

大叔沉到水下,拍拍石棺,意思是兄弟,我们先走了。

豹子问他:「里面罐子里的是娘娘,那这个是谁?」

大叔说:「可惜啊!这位就是汉代时候,与我们条战壕里的同志,生前也抱着那青玉骨罐喜不自禁来着。」

豹子头上冒了星点冷汗。

楚海洋笑着问:「我们要是不说你就拿了吧?」

夏明若气若游丝说:「……我拿了……」

楚海洋低头说:「你晕你的,哪来这么废话。」

水流平缓,在近墓门处有小小的漩涡,楚海洋脚底下打了个滑也就过去了。大叔吹熄蜡烛,腾出手来,凭着感觉摸索前游,楚海洋带着夏明若紧随其后,豹子断尾。

为了保持联系,大叔哼哼唧唧嘴没停过:「阿诗玛在哪里~~阿黑哥没有了阿诗玛~~阿诗玛在哪里~~哟哟哟~~阿诗玛在哪里~~~~」

后面两人说:「舅舅……」

「大爷!大爷!别唱了!」

「阿诗玛,」大叔兀自深情,结果不经意时突然汇入了地下河,「嗷」声就被冲得没影了。

楚海洋扣住墓道口的湿滑巨石,大喊:「舅舅!!」

湍急的水流把他俩冲得如江上浮萍,瀑布水声隆隆,楚海洋咬牙:「明若!」

夏明若动了动。

楚海洋把下巴搁在他头顶,仅三秒钟:「我们走。」

他放开手,顺着激流向前漂去。

他抱着夏明若,在暗河中打转前行,约摸刻钟,忽然光线刺目。楚海洋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等适应了看,竟然在渔网里。

他与正在挣扎的大叔面面相觑。豹子嗥叫着扑了进来。

豹子说:「亲妈呀!亲爹啊!啊啊啊啊!!」

楚海洋说:「别动别动,把网撑破了我们都得被冲到山底下去!」

大叔挂在网上四下里乱吼:「这谁干的啊?这谁干的啊?还有没有点道德啊?!毛主席华主席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啊?!」

夏明若醒了。仰天哈哈笑,撇了头看见乱石滩上蹲着个人。他扯扯楚海洋,楚海洋再扯扯大叔,三人痴愣愣地看着那人。

那彝族老汉在石头上磕磕烟斗,笑嘻嘻地望着他们。

「马锅头……」楚海洋喃喃。

马锅头咳嗽声,给楚海洋倒酒。

楚海洋口气干掉,静静地望着他。谁知这老头像没看见般,把酒给他们个个倒过去。轮到豹子,豹子头低,把脸撇在边。

五个人在溪边的大青石上坐下,马锅头架起火堆烤粑粑,湿柴在火里冒着青烟。

夏明若摇头。把洒还给他:「我算了,胃痛。」

马锅头问:「哪里?」

夏明若在身上比划:「胃!胃!痛!」

马蜗头恍然大悟,在搭兜里掏出只烤红薯递给他。

夏明若说:「谢谢大爷。」

马锅头拍拍他的肩。说了句彝话。夏明若捅捅楚海洋,楚海洋摇头,大叔灌了水酒说:「岭定史,他说他叫岭定史。」

大叔仰头又问了几句,马锅头回答,表情颇为和善。

彝族有自己的文字,也有自己的语言,且语法十分复杂,外人般不太能掌握。

大叔解释:「他解放前是彝族土司,大人物。」

「哦……」楚海洋和夏明若肃然起敬:「岭大爷。」

马锅头笑笑。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矜持与自得:「五二年,北京,见过毛主席,握过手……喏,吃。」

「谢谢,」楚海洋突然发现豹子躲得老远,便问:「老豹,你不饿?」

楚海洋把手里的粑耙扔给他,「装!」

豹子接住,言不发埋头就吃。

楚海洋哈哈哈直笑,指着豹子问马锅头:「这小子被您收拾过吧?」

马锅头点头说哎,刚绑起来打过,让他逃了。

豹子闻言又缩了缩。

夏明若笑嘻嘻往后躺。眯着眼睛看小陈从树林子里冒出来,便立刻翻个白眼,装晕。

「明若!」楚海洋被他吓了跳,小陈鬼哭狼嚎地冲到面前:「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没良心的!就把我个人扔在棺材洞里!我的娘!那是晚上啊是晚上啊!又捆住手!又捆住脚!我想逃但是那个逃不掉啊啊呜呜!!满洞里都是吃人的鬼啊哎哟我的老娘啊~~~」

「嗯,嗯,我理解,我理解,」楚海洋听的十分认真,眼神温和,脸上满是同情,但转头就没了。

夏明若继续闭目养神,小陈抹眼泪:「吓吓吓死我了……呜呜……吓死我了……」

楚海洋把头转回去:「我理解,我理解……」

大叔慢慢地啜着酒:「老莫苏,你跟了我们久?」

马锅头并不隐瞒:「他,」他指指豹子:「坏人,从县城。」

「小伙子。考古的,」他指指楚海洋和夏明若:「在半路上。」

「你,」马锅头奖着摇了摇头:「你是谁?」

「咳……」大叔微笑喝酒:「我是小伙子们的舅舅。」

「哦,」马锅头吧嗒吧嗒抽烟,也笑。

马锅头的儿子领着群青年背着楚海洋和夏明若的装备,分开丛生的藤蔓走了出来。楚海洋挥挥手,马锅头的儿子远远冲他笑,举了举蟠螭刀。

「谢谢~!」楚海洋喊话。

马锅头儿子笑得憨厚:「好刀!」

小陈终于哭诉完毕,过会儿好了伤疤忘了痛,摸着蟠螭刀嘿嘿傻乐。

夏明若于是悠悠转醒,像个没事人样继续啃红薯。

马锅头慢悠悠和儿子说话。他儿子答应着,大叔却搁下了喝酒的相碗,起来,朝马锅头拱了拱手。

马锅头愣,大叔又行了个彝族礼,扭头朝溪边密林里走去。

夏明若问:「舅舅!去哪儿啊?」

「上厕所!」大叔朗声答道。

楚海洋与夏明若对视眼。扑哧笑了,目送其背影消失后低头整理背包。

过会儿小陈纳闷:「怎么还不回来啊?这泡尿可真长的。」

夏明若说:「尿不长,关键是厕所比较远。」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