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进入钦州,许是一路水土不服罢。”她身旁的男子手中摆弄着炙烤着的肉,悉心翻转,心中不以为意,口中却听着关怀备至。
不过几日就看不下去?他还当是什么人物,不过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敢妄想她。
“临清不觉得对他太过关心与纵容了吗?”他试探性的开口,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只要她露出一丝不虞,他便会立即转口风。
果不其然,女子不认同淡淡的皱眉,道:“他还是个孩子,却为我承了担子。”
“是,那自然是一般旁人比不得的。”他心口不一的应和道。
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软。不合时宜的心软杀人害己,男人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她竟还敢有割舍不下的软肋。不过,随即他又叹惋,若不是拿捏着她的心软,她又怎会信了自己漏洞百出的“求小姐赎身奴只愿千里寻妻”的戏曲,她与自己的缘分才由此开启。
若论算计,她比自己磊落坦荡。
若谈心软,他又如何保证,对上她时心不会偏移呢?
许临清并非没有发现唐湘之望向自己时眼中的热切,只是她并不喜欢他人面露对她的掌控欲。她受够身不由己的日子,极端排斥受制于人。
夜间起风了,风的呼啸声撞响马车廊下挂的铃串,守夜的年轻男人双手环胸,依靠在背架上,仰望着漫天繁星,他没有睡意。小姐说可以放心进去休息会,他不愿意。一半是为了她的安危,一半是不想看见他人与她同榻而眠。小姐说的对,这没什么,他从前也不在意,不过如今在意罢了。
铃串随着风时响时不响,他的红束发巾也扬风起,无风落,显得他周身漫出几分寂寥。
突然,右侧穿出轻响,齐尔敏锐的侧身望去,夜深天黑,他似乎只看见一道影子。
他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随后直冲脑门。他要行动,但没有贸然追去,而是悄声掀开布帘想叫醒小姐,让她多加防备。
可当他挑起布帘后,他对上的是一双清明的眼。原本就紧张的他被她吓到,喉间即将露出一声惊呼,却被女子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唇。女子似笑非笑轻声道:“嘘,别把他们吓跑了。”
他连连点头,可唇上柔软的触觉总叫他分不清此时是危急还是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