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泥土新新旧旧的,霜鹂认真给酒罐子洗了个澡。
待到将酒装好壶,拿到殿下面前时,她罕见地从殿下眼中看见了一抹惊讶。
殷予怀轻笑道:“何处寻到的?”
这样的酒,自然不可能是外面送过来的。虽然换了守卫之后,肉食都不克扣了,但是茶水和酒水,这样稍稍名贵一些的东西,还是没有这个废院的份例的。
霜鹂轻笑着倒酒,轻声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殷予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轻笑着望向霜鹂:“陪孤喝几杯吗?”
霜鹂愣了愣,她连果酒都未曾沾过,更何况这般的烈酒。她本应该轻声拒绝的,但是看着殿下含着笑的眸,她鬼使神差地点头:“喝...”
他们换了位置,到了院中的亭子下。
那时,天边好大一轮月亮,星星也一颗接着一颗。
殷予怀执杯,见霜鹂正看着星星,轻笑着抬起她的手,远远地指向天边的一颗。
“那是荧惑,平日有些难看见...”
“那是天狼星,霜鹂知道什么是天狼星吗?”
霜鹂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天狼星,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颗星星要叫这个名字。她甚至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她的手所指向的星星。
因为殿下刚刚突然的动作,现在她半个人,都在殿下怀中。
耳边灼热的呼吸,和低沉的轻笑声,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能够想的,只是靠得这般近,如若被殿下听见了她急促的心跳声,她该如何是好?
但霜鹂没有等到这个“机会”,殷予怀讲星星,讲的异常认真。
他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抬起霜鹂的手,轻笑着讲述一颗又一颗星星。
那天晚上,霜鹂没有记住天空有什么星星,但是狠狠地记住了其他的东西。
例如,殿下的酒量,是真的不好。
最后,一盏酒下肚,她还未醉,殿下的脸却红了。
殷予怀明明还是平日模样,甚至不紧不慢地继续用着膳。
但是微微发红的脸,出卖了他。
待到霜鹂走近,才发现,殿下连平日微凉的指尖,此时都透着红。
霜鹂眸中有了笑意,她轻轻地把人放到亭中的椅上,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殷予怀轻轻地搂住腰。
殿下搂住她的力道很轻,只需要轻轻地挣脱一下,霜鹂便能离开。
但霜鹂没有挣脱,只是任由殷予怀将她身子转了个方向。
原本她背对着殷予怀,此时一转了方向,他那双绀青的眸,认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