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些些嫉妒和遗憾,实在是无伤大雅。
他都愿意献祭灵魂,何况只是一些痛苦。
一切都正常得可怕,直到殷予怀听见梁鹂问出那一句:“公子,我和颓玉的大婚,你会来吗?”
殷予怀怔了怔,还是说了一声:“...不了。”
其实一切到这里,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甚至很正常地撒了几个小小的谎。
其实也不算谎,待到鹂鹂与颓玉大婚时,他的确已经不再幽州了。
至于参与鹂鹂和颓玉的婚礼、做鹂鹂和颓玉婚礼的主婚人,无论是鹂鹂是否在说笑,他都是不能应下的。
殷予怀顿了顿,他的确,一件都做不到。
做不到的事情,便不能应鹂鹂。
事情到这里,也还算正常,殷予怀看着鹂鹂吩咐着她身边的那位大夫上前来为他看病。
他自然不担忧,昨日服下的那颗白色药碗,便是为了应付今日的。
即便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只从脉象,都应该看不出丝毫端倪。
虽然他如今呕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的,但是脉象,无比地正常。
果然,那个名为郁岑的小大夫,只是简单为他把了脉。到了最后,也只是开了些调养的方子。
那个小大夫去寻杨三了,屋内顿时只剩下殷予怀和梁鹂二人。
就在殷予怀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
梁鹂弯着眸,郑重地递过来一份请柬。
鹂鹂手写的,她与颓玉大婚的请柬。
...
殷予怀怔住了。
耳边是鹂鹂的声音,那么认真,她弯着眸说:“这可是我和颓玉大婚的第一份请柬。”
身体那细微剥落的一切,开始以不可挽回之势,大片大片地掉落。
埋着了殷予怀那颗跃动的心,也埋住他的喉腔。
他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用尽了他全力才堪堪维持的一切,在他看见这封请柬时,全然崩塌。
但殷予怀没有可以慌乱的余地。
他望着梁鹂的眸,许久,轻轻地勾出了一抹笑意:“是在下的荣幸。”
临走之际,梁鹂拒绝了殷予怀的相送。
殷予怀便没有再相送。
身体中崩塌的一切,在这一刻在不住地喧嚣,他甚至不敢再多靠近鹂鹂一分。
但是看着鹂鹂远去的背影。
殷予怀还是舍不得了。
那一瞬间,他恍惚想起了桃树的事情。
他还未将桃灵寺大多数桃树都有名字的事情同鹂鹂说。
好像,这一次也来不及说了。
但是好像,已经没有下次了。
他还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