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用草药熏透的眼罩时,殷予怀的眼眸突然有了刺痛感。
泪珠直直从眸中垂落那一刻,微小的光点开始浮现在殷予怀的眸中。
曾经黑沉沉的一切,开始逐渐变化。
只是一瞬,殷予怀便闭上了眼。
但是那些光电还是在他眼眸之中晃悠,他眼眸开始止不住地刺痛起来。
杨三见状,忙去关上了窗户,声音多了些惊喜:“殿下,是能看见了吗?”
殷予怀垂上的眼眸,在一片黑暗之中,缓缓地抬起来。
最后沉默地摇头。
他只能看见那些闭上眼也躲不去的光电,其他的东西,什么都看不见。
杨三没有太失望,相较于之前,此时已经是看见了希望了。
他忙从厨房端来了药:“殿下,我们先把药喝了。”
殷予怀没有抗拒,静静地喝完了药。
此时他一天已经能够醒来大半天,大多数时候,意识都是模糊又清醒地状态,不再会控制不住地昏睡过去了。
他静静地垂着眸,待到染着药草的眼罩戴上来的时候,整个身子的僵硬才缓缓松下来。
殷予怀已经习惯了黑暗。
他今日乜有再昏睡过去,卧在床边,听杨三絮絮叨叨讲着过去半年的事情。
殷予怀能听清,也能明白杨三话语间的意思了。
但他无论听见什么,都只是淡淡地听着。
那些过往所有的一切,没有消失,而是安静地存在于他的回忆之中。但是那些涵括了一切的回忆,变得很淡很淡,无法再让他的心波澜分毫。
他只是变得,有些厌恶光。
又过了四五日。
殷予怀除了身子弱些,已经能够下床了。
只是身子太弱了,无法长时间地站起来,所以杨三为殷予怀寻来了轮椅。
轮椅上地殷予怀,一身白衣,清瘦的神奇,淡淡的神色,眼眸依旧被东西掩着。
此时正是日午,外面光灼得厉害,杨三推着轮椅,在屋内移动:“殿下,要去院子中吗?”
殷予怀摇了摇头。
杨三只好作罢。
郁岑已经许多日没有来了,偶尔有新的药方,也是拖人给他送过来。
就是在这时候,杨三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办法照顾好殿下。日常除了殿下的起居,还要去为殿下寻药和配药。
思来想去,杨三从隔壁小巷子中雇了个小侍。
那小侍名为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