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苍白,唯有唇,是红的。
茶楼从最初的喧闹,到最后的散场,殷予怀都尽收眼底。
待到所有人都走后,曲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说书先生:“公子,今日来的迟了些,未听到。但是曲也适才去寻了师父,师父说现在可以为公子表演一小段。”
殷予怀有些怔住,他楞楞看着面前的说书先生打起了快板。
...
待到回到小院时,杨三已经回来了。
杨三先是让曲也先回去:“这几日,我都会在院子中,小曲你这几日便不用来了,在家好好照顾老母和小妹。”
曲也将轮椅交到杨三手上:“那公子,杨大哥,我就先走了。”
待到曲也走后,杨三推着轮椅,向着房间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暮了,房间被杨三燃气了淡淡的烛火,昏暗的光从窗户中透出来。
殷予怀怔了一瞬。
随后说了这半年以来的第一句话。
“去将烛火灭了吧。”
杨三怔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声音有些沙哑平淡,但是的确是殿下的声音。
殷予怀淡淡垂眸,许久之后听见杨三推开门的声音。
杨三踉跄着身子,手微微颤抖地推开房门,吹灭烛火的那一刻,脑子才有些反应过来。
殿下...能开口说话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惊讶过后,掩不住的欣喜涌上杨三心头,他眼眸有些发红,怕被殷予怀看见,在房中又是待了一会才出去。
再出去时,看见殷予怀已经疲累地垂下了眸,杨三连忙把人推到房间之中安置好。
殷予怀睡着了。
这些日子他都睡得很早,今日也是。
梦中依旧是虚无的一片,或者说,从那场大火烧光了他的梦境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再醒来,已经是隔日清晨。
今日殷予怀醒的比前些日子早了些,此时杨三还未进来伺候。
殷予怀平静地掀开被褥,望向了自己的腿,没有怎么犹豫,他下了床。
站立不过一瞬便要跌倒的那一刻,殷予怀强忍着疼痛向轮椅走去。
即便浑身都在刺痛,但殷予怀的眼眸还是极为平淡。
这是他必须要经受的一切。
走了两步,毫不意外地摔倒在地上,殷予怀有些怔然。
好像...比前两日,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般想着,他有缓缓站了起来,向着轮椅走去。
这一次,他走了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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