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救过来的岑临,呆呆地倚靠在病床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陆淮顷有时来不及照顾他,都是护工在看着,已经一个星期了没近食了,他颧骨突显,眼窝深陷,整张脸像块干枯的树皮一样粗糙,双眼麻木而空洞。
陆淮顷进来就看到这样死气沉沉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的岑临,他叹了口气,把食盒放在旁边桌子上,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岑临。
良久,只听一道干涩粗哑声问道:“为什么救我?”
陆淮顷也不隐瞒,“受你母亲所托。”
提到自己母亲,岑临眼睛划过一抹暗色。
陆淮顷把自己皮包里的文件整理出来给岑临,跟他细说着:“几个月前,你母亲找到我,假如有一天她不幸出了意外,让我把这个给你。”
岑临翻着,看着纸张上母亲留给自己的钱财以及房子,心情复杂,脸上更是难以置信。
不等岑临开口,陆淮顷说道:“我本职是个律师,你母亲知道你在我开的酒吧里做兼职,便时常关注着你,你也知道,早年间的禹城是个殖民地,你母亲是英格兰人跟大陆内地通婚出生的,由于混血长的太漂亮被你爸强奸才有了你,所以连带着也讨厌你,但你母亲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这份她生前为你打点好的所有钱财,算是给你最后的一点希冀吧。”
岑临紧握着手中的纸张,骨节泛白,手发抖。
陆淮顷手搭在他的肩膀处,肩膀上的骨头凸起,咯得他掌心有些痒,“岑临,我希望你振作起来,你不是没人爱,只是因为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包括你女朋友林尽染。”
陆淮顷见过林尽染几次,呆呆萌萌的小丫头,皮肤白的像瓷娃娃,看着岑临的眼睛总是盛满爱意,虽然不知道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但陆淮顷肯定俩人都在竭尽全力爱着对方。
听到林尽染的名字,岑临发出颤抖的笑声,自嘲道:“要是她爱我,怎么会一声不吭就走了?怎么会骗我?她不要我了…”
说着,嗓子像被卡住了一般,头靠在墙上,手心压住眼睛,感受到男生肩头的紧绷,陆淮顷不缓不慢的给他揉着。
他口干舌燥,肩部得到放松,紧张突然得到缓解,眼眸微湿,岑临本就生的好看还是混血,尽管因为营养不良瘦的厉害,可从骨相来看,岑临还是好看的,要不是怕他不自在,陆淮顷真想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一番,但随即想到不知道逃到哪里去的顾吟,陆淮顷心中又是一阵郁闷。
陆淮顷靠在椅背上,给岑临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这段时间岑临一直靠着水勉强存活。
待岑临喝完,他严肃道:“岑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作为朋友,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就要拼尽全力的对她好,哪怕她一声不吭的走了,你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她逮回来,对她加倍的好,让她离不开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手,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或是再死一次,这次我绝不会插手,等你死了,你的林尽染跟别人在一起,他们会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你甘心吗?岑临。”
听到林尽染跟别人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他目光中闪烁着狠毒妖异的光芒,面部扭曲,脸色更显病态,令人感到莫名的战栗和恐惧,攥着玻璃杯子咬牙道:“我不甘心,凭什么她单方面说分手就分手?凭什么她可以来去自如?我会抓到她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