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咳咳……干什么?”顾澈因为鼻子也进了水很是不舒服,皱着眉问。
司长啧了声,露出委屈的表情道:“本来我也不想这样,可你那些学生实在不听话,天天在门口闹事,还带着工人们威胁我,你说这可怎么是好。”
顾澈刘海被水打湿,斜斜地贴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他索性仰靠在椅背上,以一种轻蔑的姿态看向对面的人,“您还担心这个吗?”
“这话说的。”司长掏出一张手帕,凑上前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笑道,“顾先生最好还是不要惹我生气,不然落一个虐待囚犯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顾澈嘲讽地笑了笑,道:“您把我关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这么着急做什么。”他伸手拨开顾澈的头发,露出眼睛,然后说,“顾先生不如猜猜看,你的学生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顾澈掀起眼皮,对上他的视线,一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司长看着他,却扬声对门外的人道:“进来吧!”
有人应声推门而入,顾澈看到来人后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相信。
“顾先生好。”来人朝他鞠了一躬,摊开身前抱着的记录本,“我们直接开始吗?”
对上顾澈困惑的眼神,司长解释道:“哎呦,忘了说了,赵记者是专门来给你做采访的。为了让你那些学生们放心,我可是煞费苦心了。”
赵义变化挺大,个子长了,五官也更立体了些,从前眼镜更些,透着股幼态,长开了后反而眼廓收窄了,有种凌厉精干的感觉。
此时他穿着一身深棕色的西服,鼻梁上多了一副椭圆框眼镜,显得成熟而稳重。
对上顾澈惊愕的视线,他明显愣了下,而后移开了视线,低声道:“那……现在开始吧。”
“当然,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司长拍了拍他的肩,嘱咐道,“应付应付就行,赶紧写了稿子让外面那群人闭嘴。”
“是。”赵义点了点头。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又闭上,赵义看向他,规规矩矩道:“顾先生,我们开始吧,我整理了几个民众关心的问题……”
顾澈仍然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打断道:“赵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赵义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却并没有抬头看他,“这个问题不在我们今天的采访范围中,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赵义!”顾澈紧扣着扶手,因为用力过度,铁链被扯到极致,在手腕上烙下一道通红的印子,“你知不知道,你若真依他所说编纂一份我宣扬反动的稿子,我的性命也就算了,可金陵的学生都会被你置于险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