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嗓音侵入她的耳膜,我给过你机会的。
她大脑一片混沌,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的眼神像海,淋向她干涸的身体,她几乎要溺毙在其中。
疼痛激起她的生理性眼泪。
温北砚双手撑在她肩头,你哭什么?
和他脸上细腻的皮肤不同,他的指腹略显粗糙,抹去她眼泪的动作也称不上温柔,像有层沙在脸上来回刮擦。
难得有了控诉时间,曲懿别开脸,声音嗡嗡的,我哭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时全凭本能,应证了他说的是个没有女朋友的处男她这辈子就没遭过这种罪。
温北砚没说话,手指下滑,缓慢抚着她下唇,好似下意识的举动,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驱使着。
他全身上下都是烫的,汗液也是,她更是。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他的手臂压在自己身前,曲懿瞬间被吓到清醒,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臂,起身的动作压得很轻。
怕惊醒他,更怕迎接惊醒他后的疾风暴雨。
如她所愿,他没有醒,最后她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学着小说,留下几百几千的嫖资,更何况她全身上下一分现金都没有,最后还从他裤袋里卷走了几十块打车费。
做人做到这份上太不厚道,内心经过一番挣扎,她还是留下了一条银质手链,这是她第一部 网剧杀青后奖励自己的礼物。
曾经她试图用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斩断他们之间荒谬的联系,但她忘了,有些羁绊不是她单方面舍弃就能终结的。
曲懿感觉自己手脚都变轻了,呼吸长长短短,节奏不一,脑子里反复循环着他那句我能忘记吗。
听上去什么都没说,实际上却包含了很多层意思,任她解读。
言多必失,她一时找不到最为恰当的措辞,只能故意拖延时间,目光无声地来回,每次都精准地避开他的脸。
温北砚耐心十足,安静等着她的回应。
曲懿脸上装模作样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心虚的人是她,所以不管说什么都是她理亏,最后只能用厚脸皮四两拨千斤道:我这张脸,一般人见了确实不容易忘记。
懿姐,从你上车到现在,已经叹了二十三次气了,你要是怕见小赵总,咱就随便找个理由先搪塞过去。
你不懂,我现在最怕的人不是他。
曲懿阖上眼皮,纤长的睫毛盖下一片阴翳,见她这副惫懒的状态,大壮忘了刚才的话题,一脸关切地问:懿姐你最近几天是不是又失眠了?我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没失眠,就是做贼去了。
大壮啊了声。
曲懿扯扯唇角,补充道:我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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