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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四个巨佬的心头痣——二月三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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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严举过笏板道:左相滥权敛财,与陈天师谋害太子一案有牵涉、且与陈天师沆瀣一气,皇家私藏的金缕玉私藏于家中。

殿上众人皆是倒吸一口练气,看了看钟严又瞧了瞧在场的左相,站在钟严周围的文官纷纷离他半尺之远,钟寺卿难道未曾见过左相铲除异己的手段?

左相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向皇帝不紧不慢道:陛下,钟寺卿手上毫无证据,实在是污蔑于臣啊。

钟寺卿反驳道:皇上请看此物,呈上来。

老皇帝本来无心理国,可事关皇家颜面,皇家之物哪容臣子使用,努力打起精神。

一个侍卫捧着一个东西呈上来,由紫蟒服的太监递给了皇帝,皇帝掀开蒙在此物上的布,布下藏着的果然是金缕玉!

皇帝从前最爱这幅《汉川江水图》,自然一眼便认出来了,龙颜大怒对左相呵道:这是怎么回事?

钟严先声制人道:此物是陛下私有,而画上却被左相印下了鉴赏章,由此是左相与已被斩首的陈天师勾结证物,左相当如何自圆其说?

左相镇定自若,一甩衣袖负手道:钟寺卿,何以见得那鉴赏章便是本相的,要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本相,雕刻了一个假章呢?

钟严言辞凿凿道:此章与左奏折上的刻章一模一样,左相休要狡辩。

左相却跪下凛然道:陛下还请勿动怒,免得祸及龙体,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陛下先听臣一言。陛下请仔细看看这画上之章,在对比与臣平时奏折上的盖章,臣身正不怕影子歪,定是有人做了假章污蔑于臣。

老皇帝为爱物重得,满心欣喜,却看画上被刻了他人的印章,惊喜转为是满腹的怒气,好不容易按下怒气,冷瞧了左相一眼,对着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赶紧将之前左相的奏折拿来,老皇帝拿着奏折,再看《汉川江水图》上的鉴赏章,怒拍龙椅吼道:左相,你还有什么话狡辩,这与你平时用的文章一样,画上鉴赏章分明就是真品!

左相叩首道:臣冤枉啊,黎大人精刻章刻书法,臣恳请他开一鉴为臣正名!

此时一名文臣站了出来道:左相为陛下分忧解难,尽职尽忠怎会与陈天师这种人勾结,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良臣啊,臣愿意为左相正名。

此话说的至真至纯,仿佛这黎大人和左相都成了千古忠臣,其余文臣却不以为然,这二人早已狼狈为奸,此刻的袒护不过是左相命令,并非肺腑。

皇帝所剩无几的耐心也被磨的全无,一脸阴沉脸上的褶子都抖了抖,盯着那文臣道:你且来。

文臣躬身上前,拿着两物,不停在汉川江水图和奏章上看来看去,过了半晌振声有词道:陛下,金缕玉上的鉴赏章乃是伪物啊,陛下且瞧这个李字的一丿和奏章上的一丿,分别一个是上提一个是下点。

此人居心叵测,用伪章来诬陷左相,左相一片赤子之心这么被这种小人玷污了啊。

老皇帝冷瞥那文官替左相哭喊叫冤,仿佛是他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左相也是忍无可忍,嫌他的戏演的太够了,使劲咳嗽了一声才止住了黎大人那惊天动地的演戏。

皇帝听他提点再细看了两物,确是与黎姓文官所说一样,两个印章的确是有所不同。

这下皇帝严厉狐疑的目光放在了钟严身上,道:钟寺卿,这两个印章不同,你作何解释。

朝堂风云变化,一瞬间只字片语便将此事翻转到了这个地步,而局势显然是对钟严不利了,一些敬仰钟严的大臣不由得为钟严捏了把汗。

钟严挺直了脊梁道:证物已在此,臣无话可说。

左相嗤笑一声道:钟寺卿无话可说,本相有话说,且论你手上为何持有金缕玉,莫非是钟寺卿是与陈天师勾结不成,害怕自己私藏陛下之物暴露于世,着急着来嫁祸于本相。

众臣见左相此时是朝钟严倒打一耙,正想看钟严该如何应对时,此时大殿门口有人高声道:左相莫要下此定论,若这两个红章都是真品呢?

一旁的狗腿子刘大人厉声道:何人在大殿前胡说八道,陛下都发言说那鉴赏章是假的.......

众人向大殿门口看去,站着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背对着阳光虽一时看不清面容,衣袖纷飞,气度俊雅绝伦。

☆、白刃

此人渐走入众人眼里,朝臣定睛一看,面如冠玉,眉如黛山,眸似涟漪秋水,竟是已经贬为布衣得到沈玉蓝。

这沈玉蓝不是已经被贬为布衣了吗?

诶诶,听说沈玉蓝已被左相派人给暗杀了,这大白天的,站在殿上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沈玉蓝踩着众人目光里的惊异、害怕、不解和好奇,走进昭阳殿内跪下叩首道:草民沈玉蓝叩见陛下。

方才还镇定十分的左相见沈玉蓝突然跪在他旁边,仿佛见到鬼一般,差点跌坐在大殿之上出尽洋相道:你,你怎么可能.......

沈玉蓝对着他一笑道:正如左相所想那样,大难不死而已。

老皇帝往前一探看,跪着之人正是那因藏匿重犯而被罢黜下狱的太子太傅沈玉蓝,皇帝仍记得当初沈玉蓝在殿试上与他款款而谈,商论大圭疆土。

沈布衣,你有何事啊?

沈玉蓝拱手道:陛下,草民所禀告之事与那金缕玉有关,画上印章与那奏章上印章的确是两个红章,但这两物皆是出自左相之手。

皇帝沉默片刻,看了眼卑躬屈膝的左相道:有何证据?

沈玉蓝道:证据便在左相书房后的密室中。

左相强装镇定看了沈玉蓝一眼,抖抖索索的爬了起来叩首道:皇上不可听此小儿信口雌黄,仅仅凭借一己之言,便要来搜查臣的府上吧。

皇帝也听左相此言有理,也是犹豫了起来。

正当这时,一个内侍慌慌张张的跑入殿中,跪下来禀告皇帝道:陛下,天正街丞相府外的一处土地坍塌,地陷十几尺,而下面似乎藏着一间密室,密室中藏有珠宝字画无数。

此话一出便在朝堂上掀起千层浪,众臣议论纷纷。

丞相见大势已去,低着头战战兢兢眼神乱瞟,额上冒汗,沈玉蓝在此种种失态看在眼里,心想原以为是匹野狼,不过群狼离去后的一匹孤零零的饿狼罢了。

老皇帝冷眼看着瘫成一团的左相道:左相,从你书房后边出现的密室,可还有什么辩驳的?

左相尽力直起身子,勉强发声道:此事,臣,臣不知啊。

不知?你好大的狗胆,朕记得那陈天师便是你举荐的,便是你与他串通谋划的一出欺君罔上的戏码吧!老皇帝将奏章怒甩至左相脸上。

来人,将他拖下去!

是!

左相被一众侍卫拖了下去,惊恐大叫道:皇上臣不知、不知啊!沈玉蓝你怎么会没死,怎么还不死啊!

夕日大权在握的重臣,转瞬之间被拖下朝堂之下,朝堂上众臣有的唏嘘,有人惶恐,有人长叹息,有人轻松,有人庆幸.......

朝臣议论围绕沈玉蓝在身边,沈玉蓝再次叩首振声道:皇上,草民还有一事。

皇帝未曾想到表面忠心为人良善的左相,竟然包藏了一颗谋逆之心,皇帝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茫然。

究竟是错把朝政之事交付给了奸臣,还是自己心里早已没了振兴大圭,让百姓富足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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