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自知理亏,不由得涨红了脸,低着头闷声择菜。屋檐上的细雨声悠远而延绵,使人平心静气,恰逢几缕清风徐来,微拂过正值风华正茂的女子耳畔,青丝缓缓垂落,落在了心尖上悸动难耐。
“青竹倚湖畔,佳人入梦来。若是能画上一辈子,夫复何求。”沈妉心情不自禁,喃喃自语。
“你说甚?”小家碧玉抬头望来,已然绝世独立。
沈妉心打着哈哈,言不由衷道:“我说,姓赵的既然无祖可祭,那每年还祭什么祖?”
宋明月许是存了将功折过的心思,耐着性子解释道:“当年虎夔军破城走的便是浮华山的官道,明面上说是祭祖,实则祭拜的是当年与赵宗谦一同平天下的将士。陈孤月曾道,虎夔军的旧部一日不死完,这天下便一日不会改姓。可当年虎夔军足有十万将卒,如今大都入了各个军营,便是褚郾城的镇北十字军也有不少虎夔旧部。”
“原来如此。”沈妉心脑中一点灵光闪过,“难怪姓赵的肯把女儿下嫁褚家,看来有不少人都猜错了皇帝老子的心思,都以为嫁女是权衡之际,却不曾想竟是个暗度陈仓珠联璧合的妙计!”
宋明月却很是不屑于顾,道:“姓赵的瞒的了蒙昧无知的百姓,又怎瞒的过那些心明眼亮的朝堂大臣?你都能想的到,如萧玄仲温承左丘明那等各中翘楚能猜不透?”
被打了脸面的沈妉心丝毫不觉,仍是自信道:“倘若那些所谓忠心耿耿的旧部倒戈了呢?毕竟过去了十二年之久,十万将卒总不可能谁人都得了应有的荣华富贵,总有些个不得志者就偏偏入了镇北军呢?”
宋明月不自觉黛眉浅皱,沉吟半晌,半信半疑道:“依你之意,褚郾城仍有反骨?”
沈妉心微微一笑:“若是有,岂不更好?”
宋明月忽然压低了嗓音,道:“这些暂且不言,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方才观棋时,陈孤月好似与蔡大家说姓赵的在祭祖之日有大事昭告天下。”
“他没说是什么大事?”沈妉心追问道。
宋明月抱憾摇头:“尚未明言。”她顿了顿,继而又道:“但言辞之间,似是与皇子有关。”
沈妉心只深思了片刻,便倒吸一口凉气,口出胡言:“难不成要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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