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阿谀奉承的尽忠仍尽职尽责,不放过丝毫在主子跟前表现的机会,指着沈妉心大声呵斥道:“见着公主还不下跪!”
沈妉心意不在此,也不愿节外生枝,恭敬作揖道:“下官沈妉心见过四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在此闲游,若有冒犯还望公主见谅则个。”
尽忠仍不留情面的怒斥:“放肆!”
赵環微微摆手,渡步至沈妉心跟前,笑颜如花:“青墨院后来居上的女先生,久闻大名。”
沈妉心面色平静,不予回应。可尚未尽兴的跋扈公主怎会就此罢休,继而又道:“听闻先生好女风,八百里窑的贱坯子们可都对先生赞赏有加,其中怕是也不乏倾心仰慕的,瞧先生这方向,是要往济天宫去?难不成宫外的野味吃腻了,想趁此结识一些官家小姐?本公主劝先生还是莫要舍近求远,今日恰巧本公主也吃腻味了,不如夜里来鸾栖宫……”赵環探手勾住沈妉心的下巴,媚眼如丝,“保证叫先生□□,欲罢不能。”
赵環身后的女子忍不住偷笑出声,只等着看这人人称赞的女先生出尽洋相,才好解心头恶气。谁叫家中长辈成日拿这女先生当典范,说什么若不嫁个好人家,难道你有本事如那当朝女先生一般立于朝堂吗?一次两次,一家两家便也罢了,自打这女先生威名远播之后,似乎所有人都认为生女当如此!
谁料,沈妉心波澜不惊,反守为攻。在众人惊诧不已的目光中握住了赵環白皙玉手,放在掌中轻轻摩梭,笑道:“下官好女风不假,但四公主在臣心中一直圣洁无暇,如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故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枉费公主一片好意,是下官委实配不上公主殿下。”
赵環一愣,沈妉心又作揖道:“下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他日有幸,定要与公主对饮三杯。”
沈妉心一揖过后径直从她身侧掠过,赵環的手尚悬在半空,竟是生生愣在了当场。沈妉心脚下如飞,只想在那骄横公主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可谁知,赵環确未来得及反应,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
不如程咬金威武,却更加阴险的平常鬼魅般现身在沈妉心的路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先生欲去往何处?赶巧,哪儿也甭去了,皇后娘娘有请。”
“作甚?”沈妉心言辞不善。
平常眉峰一挑,“娘娘便是只请先生过去瞧上一眼又如何?难不成先生是要抗旨?”
人在天贵下不得不低头,我欺负不了你主子,还不能欺负欺负你了?沈妉心寒着一张小脸,忽然双手捂住腹部,痛苦道:“贪杯误事,贪杯误事啊,常公公本官肚子疼,您快来搀一把。”
平常来得急,身侧未带跟随,起先尚无动于衷,但见沈妉心欲有往下坠的姿势忍不住一把上前搀扶起她,眯眼道:“先生莫要装腔作势,皇后娘娘可不吃您这套。”
沈妉心趁机一把勾住了平常的脖子,见平常面露惊骇,得意笑道:“您自个儿看着办,您若是不把我搀去见皇后娘娘,我就不走了。耽误了事儿,看娘娘是罚您还是惩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