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天籁之音,那一定是男人此刻低沉冷漠嗓音,穿透夜色的鬼魅,重重敲在她心上。
谈薇侧眸看去,年轻男人立在纱雾里,一身黑,明明是最黯淡的色彩,却能让人想起“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这样美好的画面来。
他看上去二十出头,也明显比那三人高出一大截,穿着平底的谈薇甚至要微仰脖子看他。
这些职高的混混到底还稚嫩,在成熟矜贵的英俊男人跟前,气焰便消了几分,而男人高贵凛冽的气场,也让他们很有压迫感。
一个金毛翕动鼻翼,色厉内荏地问:“你别多管闲事!”
成年人做事方式直率讲效率,男人直接在手机上敲下110:“我数三声,不走的话,报警了。”
四个人相互观望片刻,转身逃走了。
“谢谢你。”谈薇朝他露出货真价实的微笑。
男人回头在她身上定了片刻,只是淡淡地嗯了声,他手机响起,接了电话,脸色变得凝重,眼底迅猛地闪过一丝凶戾,很快挂了电话离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谈薇鼓起勇气小声地问。
可能是没听到,男人并没有回。
谈薇鼓了鼓嘴巴,望向四周,冷风吹来,她加快脚步,如果不是那晚后来发生太多意外,也许在那一夜她会回味遇到沈炼舟时一瞬间闪过的绮思。
彼时,半途接到宋海电话告知客户有急事离开了。
谈薇只得打道回府,回到家看到谢凉翼还没回来,有些奇怪,也有点不安。打给谢凉翼却没人接。
她打给谢凉翼的一个朋友,对方告知谢凉翼早回去了。
谈薇愈发不安起来,
回到房内画画,约莫十一点左右,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拉动她紧绷的一根弦,
她全身一麻,不好的念头一闪而逝,果然等她忐忑地接起那个不熟悉的号码时,手机差点握不住。
谢凉翼被人打进了医院,危在旦夕,要做手术。
他肋骨断了一根,右手跟左腿骨折,颅内出血等各种大伤小伤,好好的一个人变得不成样子。
可手术要钱啊!
十多万的手术费简直要逼死一个花季少女。
她身边只有一万多块钱哪里够,那一刻她恨自己没能多存钱,甚至丧气的觉得自己是不详之人,为什么最近的亲人都不在了,现在就连.
可怕的念头不断拉扯她脆弱的神经,她差点崩溃,她竭力压制自己开始四处找人筹钱,可她跟老家已经基本无往来了,他们怎么肯借钱给她。
唯一的好朋友司佳家境也很普通,手机还关机了。
谈薇真没办法了,夜风寒凉,她失魂落魄地一个人站在医院走廊里,绝望地听着各种拒绝,心沉到谷底。
最后一丝希望告罄,她鼓起勇气拨给宋海。
“宋哥,能跟你借点钱吗?”她声音布满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