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声泪俱下道:“谈小姐,沈总伤得很重, 你要不来看看,我就怕.”
谈薇心内一塌,飞快地说:“请让他跟我说。”
“你稍等。”高远立马神采飞扬。
谈薇心里有数了,“嗯, 我知道了,能说话就还好。”
高远心知露馅,在沈炼舟的眼刀威逼下,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问:“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不过去。”谈薇看向窗外的夜景, 拧眉, “我怕我过去会把他气死。”
电话挂断, 高远呜呼哀哉,扭头看到额头缠着一圈纱布上的沈炼舟满含期待的眼神, 欲言又止。
沈炼舟不耐问:“怎样?”
高远把谈薇的话修饰一番,不忍太打击他, 说:“谈小姐现在很忙。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沈炼舟瓮声瓮气道:“她戏刚杀青回来,能忙什么?”
高远踧踖不安:“那, 那我就不清楚了。”
沈炼舟想到什么, 忽地问高远:“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惨?”他按了按裹着绷带的头颅。“不准撒谎。”
高远犹豫片刻,决心开诚布公道:“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轻微骨裂,没什么大事。”
沈炼舟拽过一旁的枕头就砸过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谈薇给我带来。”
高远抱起枕头,如履薄冰:“好好好,沈总您稍安勿躁。”诶,这往后的日子恐怕都鸡犬不宁了。
高远把枕头放到沙发上,立马圆溜地滚了。
刚拧开门,一阵稀里哗啦的笑声便蜂拥而至。
王裕河跟程轻白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王裕河人未到声先到:“舟爷,现在一定暴躁发狂得跟个狮子似的!”
高远大气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将门打开,请两位进来,关上门时溜一眼沈炼舟。后者看到那两人进来,脸上更是阴云密布。
他轻阖眼帘,生人勿进的气息很浓。
不过王裕河一向快人快语,也知道沈炼舟脾性。他捡着果盘里的一个车厘子,戏谑道:“舟爷,今天刮什么风,居然把您给刮到医院来了!”
沈炼舟懒得理他。
骨节分明的手背搭在被子上,苍白面颊凹陷下去,浓眉如剑,扇形浓睫敷在薄睑鸦翅般张开,宛如高贵脆弱的病美人。
程轻白一语中的:“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心动。”
沈炼舟轻撩眼皮,轻哂一声,“你还真当和尚了。”
连程轻白都被呛,王裕河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嬉皮笑脸道:“舟爷,是不是你的小蔷薇还不肯来看你,所以肝肠寸断了。”
沈炼舟瓮声瓮气:“我不就受了点小伤。”对,就是个小伤,他也伸手捡着樱桃吃,刚放入唇边,想起什么,塞入口中,拿起手机输入指纹,打电话让杨姨送贵妃玫瑰葡萄过来,兴许,等会谈薇会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