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没人住落了薄灰,手指一抹就是三道长短不一的杠。她潦草吃几口早餐马不停蹄打扫卫生,拖地抹桌子收拾料理台、换床单、开洗衣机洗床单窗帘沙发套最后洗漱了番倒头开始睡回笼觉。
梦里她闻到了洗衣粉的味道。
赵行莞在阳光下甩开衣服,前后捏两头拿衣架撑起,再勾在竹竿上。
她提着一个铁桶,里边是河里钓的小鱼,还在懵头瞎钻。
后头簇拥了一堆小屁孩儿。
那时她开心到连做梦都是笑的,想做什么做什么,无拘无束,再不济有奶奶替她撑腰呢。
忽然,她的小铁桶破了,最后丁点水渗进土里,鱼在黄土里翻滚,竭力挣扎。她喊奶奶拿个新桶来,鱼要死了要快点。
然而无人应答。
天瞬间鸦黑无比。
梦里的视角光怪陆离,她竟然变成了地面那条甩尾瞎跳、全身拧成麻绳的鱼。还好她缺氧之前被放进了鱼缸里,鱼入水倏地灵活游动。这里有水、透明漂亮,还能见清绝妍丽的男主人,他会捻鱼食喂她,挽起浴袍袖子拿指尖撩水起旋涡逗她。
她开始天天期待见到他,不忘轻晃自己可爱的鱼尾,企图讨好眼前饲养自己的人,鱼食多多她也不怕撑。
好景不长,他并不常来,更多是她盯着玻璃发呆。有时候他路过鱼缸朝她投来一瞬的视线,她欣喜地扑起水花,以为要有鱼食了。可惜没有,他卸了手表脱下外套去浴室洗澡了,她只能在鱼缸里瞎晃。
某瞬间,她猛然想起自己是人啊,怎么变成玻璃缸里成日等食的鱼了,腿呢?手呢?她开始撞击这尊鱼缸的内壁,使出浑身的力气和决心。
鱼缸砸落那刹她有种跳楼的失重感。
通体一激灵登时醒了。
临街的老房子隔音差,车辆来回的喇叭声贯耳,还有小孩儿在喊爷爷,大嗓门直蹿她的房间。
她干脆起床。
填饱肚子又外出购置东西。
甚至买了两盆花,一盆绿桔梗,一盆兰花。用小土瓷罐装着,卖家跟她打包票说好养活,她虽然不大信,还是买了下来,就放在阳台光线最好的角落。
按照习俗,中秋节前后孟朝茉得到娘家看望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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