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好,处处鸟语花香。
沉霓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了。白蹄骍还是想等主人追上,走得并不快,她也不催促,倚着微风轻声哼唱:“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我。”
恬不知耻的回答让沉霓立马回头,只见沉照渡一手垂下,另一只手将鹿背到肩头,仿佛那不是近百斤重的庞然大物,而是只空空如也的麻袋。
“都督打仗时有量度过边塞城墙的厚度吗?”
沉照渡认真回:“最厚的应该有四丈。”
沉霓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那还是都督的脸皮比较厚。”
早猜到她是在捉弄自己,沉照渡也不恼,跟在她马后慢悠悠地走着。
水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这一段路就要结束,瞪着白蹄骍的马屁股,絮絮叨叨默念。
小畜生走慢点。
“沉照渡!”
他正盯得入神,前面的沉霓又突然回头喊他,在马上一晃一晃,笑意盈盈。
“我们来赛跑吧,比谁先到溪边,输的那个要答应赢的一个条件。”
一人骑马,一人负重跑,谁胜谁负不用比就一清二楚,沉霓继续挑衅:“我都不怕摔倒,勇冠叁军的沉都督却不敢应战吗?”
激将法对他来说毫无用处,他步伐不变,继续昂首挺胸前行:“可以比,我只怕娘娘输得太难看而已。”
“少吹牛!”
这山路嶙峋,他身上还背着头鹿,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赢得了久战沙场的白蹄骍。
“开始了!”沉霓低身坐稳,夹紧马腹,“叁、二……”
“咻——”
一声长长的口哨响彻山林,已经做好冲刺准备的白蹄骍猛地掉转方向,屁颠屁颠地跑回沉照渡身后。
沉霓愣了,回过神后立刻大喊:“你作弊!哪有人这样赛跑的!”
她拼命拍白蹄骍的马屁股,可不管怎么催促,马儿就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沉照渡。
“我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沉照渡理直气壮,“我今晚想跟你泡温泉,娘娘记得信守诺言。”
沉霓抻着手摘下树梢枯萎的野果,砸他发髻上。
泥石之间有涓涓细流,穿过一片荆棘如盖,沉照渡拔刀砍掉那些锋利的木刺,湍急的山溪就在眼前。
沉照渡直接把鹿扔进水里,解开窄袖上的绑带蹲在溪边开始洗掉血水。
溪边芳草萋萋,见沉照渡不走了,白蹄骍也停了下来,低头嚼起刚冒出个脑袋的小草。
沉霓很久没有这样居高临下去俯视沉照渡了,现在一看,果然身心舒畅。
她假装无意开口:“沉照渡,你水性好吗?”
水流太小,腹腔内的血块总是冲不走,沉照渡又往前挪了几步:“还没试过,但应该不错。”
沉霓坏笑:“那就好。”
她用力在马腹上一踢,受惊的白蹄骍跳起来,直直把蹲在溪边的沉照渡连人带鹿撞进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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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水太凉就不让女儿下去了,让沉照渡下去狗爬几下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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