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没再举箸。
一下午在外面,折子还没批。他站起来,今夜我回挽澜殿。你吃完早些休息。遂转身,行至偏厅锦帘旁一顿,似乎还想说什么。
终是再无声响。
初春夜生凉,竟也有些薄凉如水之意。顾星朗心下烦闷,负手信步,快到清晏亭时忽望见纪晚苓正端坐其间看月下宫阙。
哪怕一个人坐在黑夜里,她依然坐得端正,背脊挺直,无半分懈怠。
与阮雪音终日歪着倚着单手托腮俨然两般形貌。
大半夜了,怎么在这里坐着。他过去,对面落座,温煦一笑,也不多掌几盏灯。
本就为赏月,纪晚苓也笑,太亮反而看不清。
顾星朗闻言转头,今夜这月色,不太行啊。
纪晚苓也转头认真看了会儿,还不错啊。又回头看他,景美不美,多关乎心情。是你不在状态。
此一个你字出,涤砚与蘅儿对视一眼,同时退出亭间。
顾星朗不言。
我发现,你如今说话也比从前随性。才刚入亥时,哪里就大半夜了?月色也是,纪晚苓再笑,回味一瞬方才他语气神情,不太行。你以往可不这么说话。
整个人生动了许多,她心道。
你从前也没这么多话。顾星朗回,依然温煦。
是你同我话少了。从前你说得多,自然显得我说得少。
顾星朗滞了滞,便想起来相国府的紫丁香,晚苓,
应该的。纪晚苓继续微笑,心思在哪里,说话做事便通通朝着她的方向,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她凝眸看他,
所以呢,这般心尖儿上护着,还是闹别扭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亭中对
阮雪音并没有把话聊死。
先起性子的是他。他不再吃,要回挽澜殿。
所以严格来说,这场别扭最终是他扩大了事态。
今日探望长姐耽搁了大半日,许多事未处理,得回。他敛笑,举眸复看月色。春之明,月也明。
纪晚苓但笑,也不拆穿,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拿姑娘很有办法的人。
顾星朗挑眉,这是什么话?
先天条件便好,智识才学一等一,举止言谈一等一,性子又好,温和有礼风度翩翩,还细致,该有的小心思都有。紫丁香,碧玉镯,过去十几年林林总总的细节,她默回忆,不知如今对折雪殿那位,又是怎样的大费周章花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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