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得宠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有事吗?她问。
呼衍乐笑眯眯地说:我听父王说姐姐醒了,特意过来看看姐姐。
她知道兰佩不愿改嫁乌日苏,只要是兰佩不愿意而又不得不干的事,她都很乐意作壁上观。
她讨厌她,不单因为她长得比自己美,骑马射猎样样比自己强,最重要的,是因为正是她的存在,冒顿的眼神才从不会在自己身上停留。
老天有眼,让她改嫁乌日苏,呼衍乐美滋滋地想,等头曼单于这次把冒顿太子从月氏接回来,就再也没人和她抢了。
兰佩听她姐姐长姐姐短的,虚伪得很,知道她没安好心,想到她最后的惨死,心有不忍,只淡淡敷衍道:我已无碍,多谢关心。
说完欲疾走。
等等!
呼衍乐叫住她:姐姐,这是我父王前次去西域带回的香囊,姐姐即将大婚,我也没什么可送的,就把这个香囊送给姐姐,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说着,呼衍乐从腰间摘下一个袖珍精美的象牙雕椭圆形香囊,硬要塞进兰佩手中。
是了,香囊。
前世兰佩收下了这个香囊,到死都没有生育。
重活一世,兰佩忽然觉得,没有孩子的牵挂羁绊,对她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她欣然接过,对着精致的象牙镂雕看了一阵,鼻尖凑上去闻了闻,满意而又好奇地问:真好闻,都有什么香?
呼衍乐双眼放光:你喜欢便好!有丁香、安息香、乳香、龙涎香都是西域最上等的香料!
我很喜欢!如此我便收下了,多谢呼衍妹妹!
兰佩对香料没什么研究,但据她推测,自己大婚在即,呼衍乐突然巴巴地跑来送她这么贵重的香囊,一定不是面上所见那么简单。
如果她和乌日苏成婚不久顺利诞下儿子,按照匈奴部族的长幼序齿,就是头曼的长孙。
匈奴从没有明确过嫡长子继承制,换句话说,如果兰佩一举得男,未来匈奴的王,很有可能是她的儿子。
身为同样流着王室血脉的休屠王之女,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所以这个香囊里的香料混合在一起有什么功效,联想起自己上辈子的绝育,兰佩很容易猜到。
见兰佩毫无戒心地收下香囊,呼衍乐显然十分欢喜,颇为贴心地帮她在腰间佩挂好,目送她走回寝帐。
上辈子,兰佩不知情,这一世,她既已猜到,却仍佩着这香囊,是报定了孤身终老的决心。
在此蛮荒乱世,无牵无绊的活下去,便是她此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