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早晚都会好起来,很快又生龙活虎阏氏成群,如今不过是个小病小灾,又何必由她来操这份不必要的闲心!
拓陀大人,如今太子已经成婚,头疼脑热自有大阏氏照应,如果你来只为和我说这些,那还是请回吧。
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兰佩既不想再与冒顿有什么纠缠牵扯,更不想给拓陀养成个日后太子一有事便来找她的毛病,遂直接对拓陀下了逐客令。
小主说得是,这两日呼衍乐大阏氏一直衣不解带于榻前照料殿下,只是照巫医所言,殿下的病多半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恕拓陀斗胆,兰佩小主便是救治太子殿下的那副心药。
太子大婚关系国祚,大婚当晚昏迷不醒,在笃信鬼神的头曼看来绝非吉兆,故而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重重惩处了占卜国巫,之后又和休屠王达成一致意见,封锁消息,同时命令巫医尽快救人,三日之内太子不醒,提头来见。
巫医摸着自己朝不保夕的项上人头,脸都愁绿了,也只能唉声叹气。
万般无奈之下,拓陀想到了兰佩,那个太子无论身处何种逆境,始终最牵挂的人。
他想,如果兰佩愿意出面,哪怕只对太子殿下说说话,兴许他听见她的声音,便能重燃斗志,熬过这一劫。
可他万万没想到,兰佩竟会如此决绝地见死不救。
小女拙笨无能,实在担不起心药二字,怕是要叫大人失望了。
即便她就是那副心药,又如何?难不成让她当着呼衍乐的面殿下长殿下短的叫,把他的魂给叫回来?
若是叫不回来,太子的病好不了,她也成了有罪之人。
若是当真叫回来了,呼衍乐还不得杀了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只求远离是非之地,明哲保身。
你难道小主竟一点不念及与太子殿下的往日情分了?
拓陀气得语噎,笨嘴拙舌地不知说什么才能让兰佩回心转意,想起兰佩与太子曾有婚约,只好旧事重提,希望兰佩能念及旧情,稍作转圜。
往日情分?
笑话!
前世太子殿下若是念及往日情分,怎会生生将她逼上绝路?
先让她生不如死,再直接送她去死。
比起他的所作所为,如今不过为这不着二五六的事,便生要给她套个不念旧情的帽子,实在可笑至极。
大人若如此想,兰佩也无话可说。总之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大人不必过虑,没准你在这与我说话的功夫,太子殿下已经醒了。
拓陀听兰佩这么一说,知道自己这是白跑了一趟,又怕太子真的已经醒来,于是起身告辞。
临行前,拓陀心有不甘,回身屈身道:太子殿下身在月氏时,终日如履薄冰,不知何时就会遭遇暗杀,饶是如此,殿下还是时刻惦念小主,每次传信必问小主近况,小主既不愿前去,还请小主念在殿下对小主的一往情深上,默默为殿下祈福!
为他祈福?兰佩盯着拓陀出帐的背影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有那功夫,她还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