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佩所料,冒顿确是在拓陀来找她时醒了过来。
睁眼前,他看见了那晚在草地上,被他压在身下的她惊慌失措的小脸,他缓缓睁开眼,对上床榻边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他以为是她,抬起手臂将大掌覆上她的脸,轻轻摩挲着,继而双眼慢慢聚焦,眼前女子的面容逐渐清晰,那始终潮红着的脸颊
冒顿眼眸一黯。
不是兰佩。
殿下,殿下你终于醒了!
呼衍乐喜极而泣的哭腔瞬间朝他涌来,他厌恶地飞快抽回手掌,却被她牢牢攥住。
她将他的手如珍宝般搁在自己心口,夸张地抽泣着,呜呜诉说自己连日来的担忧和不辞辛苦,说到动情处,她顺势慢慢向他身上靠去,将头轻轻搁在他的胸口。听他沉稳的心跳声。
这个动作,呼衍乐曾在他昏迷期间曾不止一次地做过,如今他已醒来,她更是急于让他感受自己的爱意。
起开。
冒顿发出的声音很微弱,呼衍乐没听清,睁大双眼满是期待地问:殿下说什么?
孤让你起开!
哦,是臣妾压到殿下的伤口了吗?
呼衍乐这才察觉到他的不悦,慌忙直起身板,手仍是紧紧握着,没有松开。
冒顿不语,用自己的另一只手缓慢而有力地拨开呼衍乐的手,冷冷道:以后没有孤的允许,不许碰孤。
呼衍乐一脸错愕地望着冒顿,怔了半晌不知如何接话。
新婚燕尔,他没有给她带来为人夫君该有的温存体贴,昏迷三日醒来后,回报她尽心尽力服侍的结果,只有满脸的嫌弃和不让碰他的警告。
呼衍乐再傻,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那扬满了爱意的脸一寸寸冷下去,心如锉刀割肉,做着长久拉锯的准备。
妾明白,妾作为殿下的大阏氏,何时殿下需要妾,妾一直都在。
冒顿不屑听她的聒噪,缓缓阖上了眼。
兰鞨父女将于明早动身回封地。
一整日,阿诺都在帮小主收拾行李,傍晚时分,伺候兰佩用完晚膳后,她又跑到兰儋专为小主出行改良的牛车上,铺上一层又一层的厚毡,兰佩跟在后面打趣道:这大夏天的,你是要热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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