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便是她不受控的一声惨叫,那条被她踩到了尾巴的花蛇迅速拧回头,对着她的脚踝便狠狠咬下一口,兰佩几乎是下意识地摸起枕边的那把径路刀,直直对着蛇头砍了下去。
阿诺在帐外听见小主突然发出的叫声,迅速拎着油灯打开门,谁知地上的蝮蛇一见火光竟更是癫狂,朝着阿诺猛扑了去。
当心有蛇!
伴着兰佩一声大喊,阿诺的反应还算迅速,扔出手中的油灯砸向那扑来的猛兽。
帐内有了亮光,兰佩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竟一直睡在蛇窟里,密密麻麻花花绿绿几十条不同大小,花色,形状的蛇四下扭动着,有含剧毒的中介蝮,也有只是模样吓人,实则无毒的玉斑锦。
她借助光亮,在阿诺的搀扶下快速冲出毡帐,脚踝在剧烈运动中感到了一阵刺痛,刚才顾不上细看,此刻钻进阿诺的帐中,就着案上的油灯定睛一看,她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毒蛇的口腔上部一般都有两颗特别长的尖牙,如被咬,会留下两个较深的齿洞,而她脚踝上的那圈伤口只有两排细细的齿印,并没有特别深的被毒牙咬过的痕迹,应是被那条无毒的玉斑锦所伤。
阿诺显然还没从刚才可怖惊险的场面中回过神来,待她怔了几秒,这才发现小主脚踝上的伤口,顿时惊慌失措,急匆匆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你干嘛去?兰佩叫住她。
我去找巫医!阿诺一着急,又开始跺脚。
不用。兰佩稳住她道:不是毒蛇所咬,不必如此惊慌。
阿诺眼里满是惊诧:小主你怎么你不是最怕蛇的吗?
你将这把刀洗净后在火上烤热,然后取些清水来。
兰佩未理会她的疑惑,将手中的径路刀递给她,虽然无毒,但保险起见,还是清创放血比较稳妥。
说着她自阿诺床榻边抽出一根皮绳,将伤口自上部十寸的位置扎紧,减缓血液流速。
看什么?还不快去!
见阿诺仍跟根木桩似的杵在她跟前,兰佩扬声将她支了出去。
阿诺一脸狐疑,曾经那么怕蛇的小主,怎么会从蛇窝里逃出来后看着自己被蛇咬的伤口,仍能如此镇定?
而且,看小主那样子,好像知道如何自己处理伤口。
她从未被蛇咬过,怎么会知道这些?
比起阿诺的困惑,此时兰佩所思忖的则更为现实和复杂。
如果一开始发现床上有蛇是个意外,那么当她看见一地的蛇时,已完全可以肯定这是一次人为的投蛇事件。
很显然对方知道她最怕蛇,一下子往她毡帐里投进这么多蛇,还多半都是毒蛇,想着她不被咬死也会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