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呼衍乐所送,不禁眉头一拧,语气不悦:何时送的?
兰佩底气略显不足:我与乌日苏大婚前夕。
见他脸色阴沉,似正强忍愠怒,兰佩壮着胆子,佯装不解:怎么了?
冒顿顿了顿,一把将那香囊硬扯下来,不给她丁点反应时间,将那香囊也丢入了火撑里。
晦气!
他低低斥了一句。
也不知是在斥已经惨死在他鸣镝之下的呼衍乐,还是斥兰佩至今仍将意欲杀了她的仇人的赠予寸步不离伴在身侧。
那些来自西域的异香,在火撑中炸出些微火花,噼啪作响。
更衬得帐内静的诡异,气氛胶着异常。
今晚打从他回寝帐后,接二连三从她身上夺走东西往火撑里扔,脸色亦是越发阴沉难看,兰佩虽面上佯装不知,但心里多少有点打鼓,说毫不在意是假的。
可她既然摆出了一副无知无辜样,便不好再向他解释什么,只能当作,她并不知道那张羊皮卷上的字是出自何人之手,那个香囊,她因为过于喜欢,而忽略了所赠之人,以及,背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如果让他知道,这香囊长期佩戴可致不孕,而她正是还没想好要给他生孩子,才一直戴着这香囊不离身,这对一心想和她有个孩子的匈奴王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盛怒之下,又会对她作出何种不理智的事来,她全无把握,心有戚戚。
毕竟,前世他从未留意过自己佩戴的这枚香囊,直到她死,他也不知道这香囊是何人所赠,有何用处。
思及此,她只得低顺垂眉道:臣妾只是喜欢那香囊的精巧样式,戴习惯了未曾多想,大王教训的是,是臣妾考虑不周,还望大王开恩,原谅臣妾这一回。臣妾下不为例。
冒顿听她大王臣妾,字字句句谦恭柔顺,可那话中语气,摆明了只是怯于他的威怒淡淡敷衍,而并非真心悔改,心中不免又添一层堵。
兰佩打小聪慧机敏,在单于庭人尽皆知,且他所了解的兰佩,因喜欢和男孩子骑马射箭,从来都不喜好在身上佩戴这些多余饰物,却又为何独独对呼衍乐送的这个香囊如此爱不释手?
她难道忘了呼衍乐曾是他的大阏氏,为了争宠一心要置她于死地,对她痛下过杀手吗?
还是,对于呼衍乐和他的那段曾经,她根本就不在乎,即便呼衍乐因为妒意要杀她,她也能做到毫不在意?
亦或是,阿姆所说的香囊药效,她也知一二,正是为了不要孩子,才故意一直随身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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