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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狄捧着大单于的婚服跟着,两人来到金帐才得知大王不在帐内。

去哪了?

兰佩问守帐侍卫,却回做不知,兰佩站在金帐门口,蓦地想起幼时在单于庭,冒顿为躲她,总是借故将她支走,然后躲起来害她好找。心中不禁一阵怅惘。

也不知自己那时为何那么执着,明知冒顿有意躲她,还总抱着哪怕把单于庭掀个底掉也要找到他的决心,魔怔似的。

如今,冒顿应再不会有意躲她,可他不在金帐又会去哪呢。

毕竟明天便是祭祀大典和他的结婚大典,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今日定不会走远。

兰佩心念一转,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冒顿的母阏氏。

像是冥冥中有意念牵引,她带着小狄一路疾走到了位于祭祀神龛北边的那处高冈。

冒顿的母阏氏丘林扶罗的安葬地。

草木漫发,山尖葱绿一片,白云朵朵只手可摘,于山冈投下连绵的影。

果不出所料,兰佩远远便见拓陀束手,脑门晒得泛油光,一人两马立于山冈阳面的坡地上,见兰佩找来,十分惊讶,行礼叫了她一声:大阏氏。

兰佩朝他摆了摆手,问:大单于可在冈上?

拓陀点头。

兰佩便叫小狄拿着婚服等在下面,自己提裙裾迈上山冈。

走到身子发汗,微微喘息,兰佩在冈上站定,一眼只见丘林大阏氏的墓冢,却不见冒顿人在何处,她迈着犹疑的步子绕道墓冢后部,眼前一幕竟与她先前设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原以为,冒顿会于新婚之前来看母阏氏,是有些不便对旁人道的话想对母阏氏说。

可谁知,他整个人斜倚墓冢之上,束辫长发披散风中,左衽半开,露一侧胸膛,一腿屈膝,一腿伸得笔直,手提一支熟牛皮酒囊,正仰脖往口中灌酒。

那酒灌得太急,不时沿嘴角顺喉结流入胸膛前襟,衣衫已然湿了一片。

刺鼻的酒气,她站在离他丈远的地方都能嗅到。

听见她的脚步,他略显迟疑的偏头看来,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里荡着滟滟光波,只那么深情地看了一眼,又迅速黯淡下去,冷言道:何事?

兰佩被他这混账态度噎到,再三告诫自己不是来找他吵架的,幽幽吐出一口冤气,毕恭毕敬道:大王明日大婚的婚服已赶制出来,臣妾是专程来给大王送婚服的,见大王不在金帐内,冒昧找来此地。

冒顿听闻,嗤笑一声,不再看她,又开始仰脖灌酒。

兰佩极力压下胸中闷火,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又说:大王明日大婚,今日不易过度饮酒。

此话说完,她旋即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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