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佩今夜辗转难眠,捧着硕大的肚子,也不知在榻上翻了多少下,听见冒顿终于回了。
男人摸黑进屋,带着一身寒气,不多久,便宽衣在她身边躺下。
区别于前几日他回屋后倒头便睡,今天他似有话要对她说,朝她侧过身,伸出长而有力的胳膊环在她隆起的腰腹,脸贴着她的耳廓,轻轻唤她:蓁蓁......
在这幽暗的夜里,男人略带暗哑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轻柔而又魅惑地朝她耳中吹着热气,叫着她的小名,招得兰佩全身骨头一酥,四肢百骸都跟着发麻。
她缓缓睁眼,自朦胧夜色中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见他神色古怪,糯声道:怎的了?
冒顿不理,如同一只温顺的兽,兀自使劲将头朝她颈窝里埋,鼻尖蹭着她的下颌,贪婪地吮吸着只属于她特有的馨香。
这次他来,还未曾对她有过如此狎昵的举动,兰佩细嫩的皮肤被他的发须蹭得又疼又痒,不禁伸手抵住他的前额,又问了一遍:怎的了?
冒顿悻悻停下动作,头仍埋在她的肩颈中,含混着嘟囔了一句:你是我的。
他故意把话说得囫囵,兰佩怀疑自己听错,不确定地问他:你说什么?
冒顿赌气似地自她颈窝中抬起头,撅嘴嘀咕了一句:没什么。
兰佩不知他在前厅发生了什么事,见他这般模样,约莫是不愿和她说,也没多问,想着他既已回来,她也可以踏实睡了,遂拉起锦被,翻身说了句:时候不早了,快睡吧,便要去睡。
谁知男人却没有半分要睡的意思,身子旋即贴上来,胳膊一伸,便自后将她抱住。
这次是他将她环在了自己宽厚的肩前,幽幽朝她头顶轻叹了两声,释放出心中酸意,方才缓缓道:蓁蓁,今日右贤王下葬之时,圣山之巅忽然出现了一圈七彩光晕,众人啧啧称奇,孤以为,那定是右贤王羽化成仙,庇佑奢延城,庇佑兰族子民,当然,也定会庇佑他最爱的小女儿,还有他即将出世的小外孙。
兰佩鼻翼一酸,从他怀中仰起脸来,惊诧道:真有此事?
冒顿在她额前啄了个吻,一脸宠溺: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男人说得真挚,兰佩却蓦地想起他曾假意宠幸哲芝的事,嘴唇翕动两下,没言声。
冒顿不知她的心思,又将她往怀里紧了紧,轻声道:蓁蓁,还有一事要告诉你。我已决定,明日发兵月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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