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佩哼了一声,亏她刚刚还在为他的奔波憔悴心疼,还希望他今晚能喝个畅快好好放松一下。
白白心疼了,她现在就收回然后丢去喂狗。
见她抬腿就跑,自金帐出来找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她的冒顿自然不干,追在后面喊: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跑什么?
兰佩一听他这话,心中愠怒更甚,跑得更快了,冒顿心下着急,干脆扑将过去,兰佩毫无防备,一个重心不稳,被他直接扑倒在草甸里,两人随着山岗斜坡,齐齐向下滚去,接连滚了十来转,才缓缓停在半人高的草丛中。
耳边,是近处高高低低的蛩吟,茫茫夜色中,任谁也不会注意到半坡草丛中,一处黢黑的人形凹陷。
两人停住的姿势,冒顿抱着兰佩,身子在下,兰佩扑倒在他身上,刚一稳住,便徒劳地想要挣脱开,被他一个翻身,压到了身下。
满月之下一双人影交叠,此情此景仿若昔日再现。
他的眼中仍喷射着那晚炽热的火光,仿佛轻轻一点,就能将她周身燃烬。
唯一的区别,是他现在十分清醒,清醒到可以一直吻她,而绝不会醉死过去。
面对他一点点逼近的脸庞,兰佩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然后,认命般死死闭上了眼。
揪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等了半晌,等来的却是他匐在自己身上,发出的一连串畅快恣意的笑声。
兰佩猛地睁眼,发现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鼻尖仍是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只是他刚刚一直在观察自己紧闭双眼,紧抿双唇的样子,然后憋不住,大笑出了声。
你!
兰佩恼羞成怒,刚要蹬腿踹他,被他早有防备以膝抵住,想要握拳砸他的双手也被他牢牢攥住腕一把举过头顶,紧接着,她圆睁双眼,看着他的脸猛地俯冲下来,他那上扬的唇牢牢堵住她的唇舌,不似那夜的狂热遽烈,而是极温柔缱绻的,星星点点间,将她点燃。
耳畔,蛩声欢鸣,间或传来远处阵阵笑闹声,夹杂其中断续的喘息,琴瑟和鸣。
星月长河中,他们以穹为庐,以草为席,完完全全地交付,依托,融入彼此。
小狄早早备好热汤,一直不见大阏氏回,正要去找,见大单于抱着大阏氏回到银帐。
她仅是匆匆一瞥,见大阏氏长发披散,衣襟凌乱,满面赤红,以为大阏氏在路上摔了,又见大单于沉肃着脸一言不发,不敢多问,匆匆退下。
冒顿抱着兰佩径直走入后帐,和她一起沐入浴桶中,温热的水流漫过,哗哗溢洒,兰佩这才发现,桶沿比原先的大了数圈,难怪今晚小狄备汤用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