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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匈奴四面出击,正是用人之际,冒顿虽对赵实心怀戒备,但他也知人无完人,大局当前,欲成大事不可拘于小节,况且至少到目前,赵实经这三个月闭门禁足,真心反思悔改,冒顿一时还真找不出比他更合适去河南地的人选,意欲再给他一次机会,将功折罪。

赵实知道大单于对他说这一番话的用意,顿首道:臣定不负重托,不辱使命!

冒顿走下王座,仍像从前那般,亲昵地拍了拍赵实的肩,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子初啊,你也不小了,除了国家大事,也到了该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我不过比你虚长一岁,如今也已为人父了。你当迎头赶上才是,切莫因一念之差,误了终生啊!

面对大单于的有意敲打,赵实神色淡然,抱拳行礼道:多谢大单于点拨提醒,为臣记下了!

见他坦然自持,冒顿甚为赞许地点了点头,迎着初升的朝霞,将赵实送到了金帐外。

......

秋祭过后,漠北的气温断崖式骤降,一夜入冬。

欢儿受不住这样的温差,加之回到单于庭后一直有些水土不服,突然发起了高热,多日不退。

孩子生病,白日昏睡,夜晚哭闹不止,兰佩衣不解带守在儿子身边,几宿未曾合眼。

鞠婼熬的汤药虽有些药效,可对婴孩而言太苦,欢儿一喝就吐,喝不下药,病自然也不见好,眼看着原本圆滚滚的儿子瘦了一大圈,小脸烧成火炭,嘴唇红肿皲裂,兰佩急的直掉泪,恨不能由她来替儿子受这份罪。

这日,冒顿从金帐处理完公务,匆匆赶回欢儿毡房,一掀帐帘,便闻到一股浓苦的药汤味,见帐内忙进忙出服侍的乳母,小狄皆是愁苦脸,就连鞠婼脸上的沟壑都似更深了些。

欢儿怎样了?

他心下一沉,几步迈到榻边,问向正用温水给欢儿一遍遍擦拭身体的兰佩。

身子还热着,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喝水都吐......

兰佩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垂下去,继续小心翼翼,不厌其烦地用湿绢帕替儿子擦拭滚热的手心,脖颈,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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