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祷仪式之后,开始抓周,红缎上摆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物件,只等着欢儿爬过去,用小手抓起其中一两样。
冒顿身为欢儿父王,站在红缎的一端,扫了眼红缎上的那些羊皮卷,青铜尊,铜镜,筷箸、金叶、小木弓,小木刀,眉头微蹙,显得不大满意。
兰佩将怀中欢儿放在红缎上,待要让他往前爬,冒顿让停,紧接着,只见他取下头上鹰顶金冠和腰间龙钮玉玺,放在红缎上最显眼的位置,再让欢儿开始。
匈奴王此举的暗示太过明显,众人莫不为小王子捏把汗,若是他对父王后加上的两件象征王权之物不感兴趣,可真真辜负了大单于的一片良苦用心。
欢儿坐在红缎上,并未着急去抓,而是盯着那些物件看了一阵,然后才将身子朝前一倒,匍匐着爬过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先抓起小木弓,继而又去抓那金冠上的绿松石老鹰。
展翅的雄鹰歪倒在他肉嘟嘟的小手心里,眼看着就要被他放进嘴里啃咬,兰佩上前夺过冠顶,欢儿见心爱之物被抢,哇得大哭,冒顿重又从兰佩手中夺回,塞进欢儿手里,安慰道:欢儿不哭啊,父王还你!
兰佩瞥了冒顿一眼,当着众人的面,朝他小声耳语:这是该给他的东西么?回头把老鹰啃掉了,再吃进肚里!
冒顿一脸的不以为意:那就让滕公再做一个!
兰佩:......
当晚,匈奴各部首领齐聚金帐,参加欢儿的周岁宴,共为小王子庆生,乌孙王子犁訾靡也有幸一同列席。
席间,他亲眼见到大单于和大阏氏旁若无人地喁喁耳语,两人互望彼此时,眼中黏得能拉出丝来,再看席上众人,对两人如漆似胶,皆是司空见惯,他心下一凛,悄悄问随从昨日献出的十二位舞姬现在何处,这才得知大单于根本连问都未曾问过,人都还在毡房里待着。
犁訾靡的脸色极是难看,想起难怪昨日大阏氏不喝他敬的酒,不禁哀叹,世间事,成也在女人,败也在女人,若是这个大阏氏记恨他给大单于敬献舞姬,在大单于耳边吹吹枕边风,那他这次可真就白跑一趟了。
他整晚心不在焉寻思这事,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再向大阏氏敬酒,赶忙讨好道:若非亲眼所见,本王真不知匈奴大阏氏如此才貌双全,与大单于实乃天造地设,让本王艳羡不已。
今晚金帐内举杯敬酒,都是来贺小王子生辰,哪有像他这般,没头没尾奉承大阏氏的,兰佩心如明镜,知他心中算计,并不点破,只浅浅一笑,道:多谢小王谬赞。浅酌一口便放下了手中酒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