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味期限
26号陆宽发短信问她几号回伦敦那时,宋烟已经拖着箱子要去机场了。
因为这次见面,她从收到那笔机票费开始就再也没能把心思放回课程上,上课时不时走神,读文献看解释一目十行,一个字没进脑子里。可幸好现在一切都说清了,她也能真正静下心来回英国继续秃头学业。
在想要和陆宽走一生一世的路时,她本计划在国内读研。但因为那个结束来得匆忙,等到他那句“好的”她才发现的确尘埃落定了。真正失去的那一刻,她也才感到对未来的恐惧。
所以宋烟选择了出国,确切来说是逃出国,逃得越远越好。尽管她知道陆宽不会再主动找她,但她害怕自己哪天又忍不住买张去钱塘的票,又一寸寸走过曾孤身踏过的路。那种油然而生的空落落太令人窒息。
可出了国后,宋烟才真正明白孤独是人生常态。
她在英国读的课程不算多,但想学好并不轻松。日子被一个个死线零零碎碎拼凑起来,她经常不得不逼着自己学到半夜,有时甚至累得趴键盘上睡了过去,大清早又被冷醒。
但相比于累得一合眼就睡着,失眠才是宋烟常经历的。与之伴随的还有厌食、头疼等等各种毛病,一次次险些把她压垮。
失眠的时候,宋烟总是反复问自己,她是不是很没用,在感情上没了男人就落荒而逃,在学业上又常为想不出好的点子写论文而像个无头苍蝇般焦急。
以前读本科为琐事懊恼时,她还可以跟陆宽发发牢骚,继而从他直男的安慰中找到一丝温暖,在人人都难的生活里偷偷喘一口气。
还记得第一次她要去给乌干达来的商家做陪同,前一天紧张得晚饭没吃几口就一直翻看商家要推销的产品资料。从百度百科搜到维基百科,一本小小的便签本记满了相关专业名词翻译,就连产品的英文她也读了好几次才记住。
“那你为什么要去做陪同?”陆宽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从身后揽住她,吻了吻她洗了没吹的发丝。“先去吹头。”
宋烟轻哼一声,头也没回道,“要在不同的实践中找到最合适自己的路,万一我以后就坐在UN的某个办事处里的中文同传箱里做翻译呢?”
听着她即兴而来的春秋大梦,陆宽低低一笑,去浴室里抽出一张浴巾,给她缓缓擦起了头来,“好,宋大翻译。”
“诶,你别说,我现在学了经济的知识,到时就可以专攻经济领域的翻译了,”她方才不过随口一说,但想想好像也能走下去,便越想越兴奋,“这可比那些只学过翻译知识,但没什么太多关于经济background的译员有优势。”
“嗯。”陆宽漫不经心的应着,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我相信你的background绝对比他们的background要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