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陆有些泪目。
左参将真是个好人,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两次相见,都将她从危难中搭救出来。
可她不能哭,在旁人面前哭了,没的露了弱点给别人。
她努力将眼睛里的泪水憋下去,这才红着眼眶笑了笑,向左参将道谢。
您又救了我。她皱了皱鼻子,哑着嗓子同他说话,标下总给您添麻烦。
有一滴泪挂在了她的眼睫上,将落未落的,让左相玉看的有些揪心。
我知道你委屈。他站在那里,因着高青陆一头的缘故,略略弯了弯身子,温声道,这事儿不怨你,始作俑者会得到惩治,你放心。
左参将的人怎么那么好呐?
青陆仰着头看他,鼻头酸酸的,快要忍不住掉泪了。
标下没有肺痨,也没得疫病她认真地看着他,像是在剖白着什么,标下知道,行军在外,男儿之间嬉笑打闹不算什么,可魏虎头那样不行
左相玉知道她说的那样是哪样。
他虽出自京中权贵之家,可自打十五岁便参了军,军中的一些污糟事他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未曾想,这事儿出在他的身边了。
风沙吹的人眼睛疼,左相玉略微站过去一些,为她挡住了那一缕席卷而来的风。
没事了,不必在意。
左参将的住所同他这个人一样。
一床一案,床边摆了一个瓷瓶,其间插了一束万寿菊。
干净整洁,温润如玉。
青陆站在门前,迟疑了一时没敢进去。
左相玉就让她不必拘谨,立在室光下,笑着让她进来。
你只当来回事,不必在意。他说着,去箱笼里翻找了一件外衫,递在了青陆的手上,再去叫身边的长随,左明,打水来。
外面脆生生地应了一句,过了一时便有一个小厮端了一盆水进来,听了左相玉的吩咐,侍候青陆净手。
青陆此时有些犯晕,强忍着眩晕去那水盆前洗手,只是略一低头,眼前却一黑。
左相玉一直留意着青陆,此时见她晃了一下,立时便走上前,轻轻扶了她一把,堪堪拖住了她的手肘。
青陆被这么一扶,神思便回转了过来,她立时说了声抱歉。
左相玉嗯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肘。
一旁的小厮左明儿愕着双目,吐了吐舌头,这才开始收拾水盆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