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新台不敢再问。
床榻上的小兵,脉象细弱不似男子般蓬勃有力,他换了右手来诊,果见真章。
再观其手腕,细致小巧,显是女子才有的骨相。
后观小兵面相,肌肤雪白似玉,双目大而圆,不仅是女相,还是绝世姿容。
他却行了几步,恭敬地退出了将军的营帐。
辛长星慢慢儿地将视线落在了床榻上的小兵。
原是仰躺着的睡姿,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虾子,双手双脚蜷在一起,像是婴孩找寻着母亲的怀抱,有种羸弱的纤美。
窦方儿在外头轻禀:做了羊肉锅子,发发汗,去去湿气。
辛长星挪开了视线,嗯了一声,叫他进来,去最近的庄子寻个干净的妇人来。
窦方儿小心翼翼地,将热腾腾的炭火锅子呈在了桌案上,看了看床榻上的青陆,立时会了意,领命而去。
昏天暗地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青陆迷迷瞪瞪地半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盏溶溶的灯,不甚明亮,那光似琉璃盏上的一星儿浮芒,照下一个眉眼清澹的人。
他垂目看公务的样子,像是高居穹顶的谪仙。
桌案对面似有人,向着大将军回事:殿下此时还未来兴师问罪,怕是伤势严重好在这工兵部诸人着实胆大,蒙眼不问,竟是想同殿下硬碰硬,若是束手就擒,怕是会被屠戮殆尽,只是这善后
清洌之声响起,像雨打青叶、泉敲溪石。
右玉营,辛长星抬眼,顿声,上下无一人见过吴王。
陈诚领命而去。
灯下人垂目,心中却暗忖:吴王蠢笨如猪,缘何上一世,他竟被太子认作是吴王一党?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心中之想,便化作了一句蠢货,宣之于口。
青陆本是半睁的双目,一下子便瞪圆了,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脑袋。
帐中空寂,四下除了她也没有旁人。
这一句蠢货,是骂她的吧?
青陆期期艾艾地接了一句:标下好好地睡着,也能被您看出来蠢相么?
这话问的突兀,辛长星略略惊了一惊,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望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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