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小二楼临窗的客人落下来的吧,青陆把丝帕捏在手里,蚕丝的质感柔软,肌理细腻,角落里绣了一株海棠。
丝帕有轻柔的香,温润内敛,有清桂的味道,青陆把帕子握在手心,挠了挠脑袋,我给人家送上去。
蹬蹬蹬没上几步楼梯,便见转角处走下来一位款款的妇人,青色衣衫,眉眼柔婉,看了眼青陆手里的丝帕,莞尔一笑。
料是丝帕的主人,青陆殷勤地递上帕子,指了指头顶,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就坐在窗边,正巧接住了,您说巧不巧。是您的吧,给。
那妇人举手投足十分的雅致,双手接过了丝帕,正待要说什么,便听楼上有轻轻柔柔的一声唤,那声线和软,沁人心脾,舒蟾?
大约这妇人叫做舒蟾吧,这样好听的名字着实叫青陆啧啧了一番。
妇人轻轻应了一声,向着青陆致谢:多谢小哥,受累了。
青陆笑眼弯弯,摇摇手,不累不累,举手之劳。
那楼上的柔婉女声又再度响起,轻轻杳杳的,实在动听,为小官人奉茶。
舒蟾点了点头,上了几步台阶,端下来一盏茶奉上,小官人勿怪,楼上皆是女客,不便邀请您坐下来吃茶。
青陆只见这妇人的做派,便已然心生好感,再闻听那楼上的柔婉女声,更加地心向往之,摇摇手说不碍的,这便接过茶盏,喝了一小口。
那名叫舒蟾的妇人微笑着接过了青陆递过来的茶盏,这便莞尔一笑转身回了小二楼,那雅间儿的门半敞,一个清雅的女子临窗而坐,侧脸的弧线美好,连接着纤长的脖颈,身姿雅致的,像是一幅画儿,有种清澹柔婉的况味。
舒蟾进了雅间儿,将门轻轻关上,这才笑向女子,是楼下临窗而坐的一位小哥,只是生的实在是好,俊的像个姑娘家。
那女子微微侧脸,使人看清了她的长相,女娲造人实在是心偏,竟能捏出这样的颜色。
花貌月神,玉骨雪肤,便是一颦一笑,都好似秋水一般动人。
唇畔勉强牵了一丝笑,那女子嗯了一声,大凡绝俗之人,通常不辩男女。
舒蟾笑着应合,见自家夫人仍是郁郁寡欢的模样,便握着她的手,轻声宽慰。
今儿咱们还愿,您高兴点儿,说不得姑娘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手指轻抬,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夫人闭上了眼睛,泪水便涌了出来。
那时候,惠航师父说雪团儿是观世音娘娘身边的仙童,八岁上有一道坎,渡不过去便收了性命,回娘娘身边儿做仙童去,她喃喃地说着,像是有无尽的懊悔,瓶中甘露常洒遍,无漏圆满,可见那玉净瓶一分用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