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蟾叹了一口气,八千两银子呐。
夫人拿丝帕拭泪,有些绝望地看着那座大悲禅寺,眼神里有些怨怼。
为了那玉净瓶,我还搭了两王八。她想起当年惠航说的话,便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玉净瓶须千年王八看守。现下可好,惠航跑了,我女儿至今没个下落。
雪团儿怕黑,从来不敢一个人睡觉,要拱在我怀里才行,还怕那种小小的飞蛾子,她最是爱干净不过,脚上沾不得一点儿泥星,还不经饿,一饿就要哭鼻子的她在外头,该怎么活啊
夫人喃喃地说着,眼泪拭了又拭,像是擦不尽似的。
七年了,该十五了吧?她茫然地看着舒蟾,若是在外头成了亲,谁给她置办嫁妆,给她梳头呐?若是再有了身子我的孩子啊,没有娘在身边,谁给你伺候月子啊
舒蟾默默地陪着掉眼泪。
夫人这样絮絮叨叨的,想起来便说,好像说出来心里就能舒服一些,夫人从前那道仰月唇,生生地哭的垂了下来,整个人都像是褪了颜色。
外头忽的有些骚乱,有人在外头喊:有娘俩跳河了!
夫人茫然地往河年看,果见临着酒楼的这一侧河边上,许多人甩着手看,那河面上泛着涟漪,好似有人在里头翻腾。
这些人愣着做什么?救人啊!夫人拭了泪,急道,打发人去救。
舒蟾应了一声,刚想吩咐下去,便见楼下有个小子从窗子里跃出去,再往河里纵身一跳,去拉那一双母子。
可惜那小子势弱,将那孩子捞起来,便捞不动那女子,舒蟾叫了一声,哎呀,这是方才那小官人!快去帮他。
好在,那河里又跳进去四五个壮汉,有人去捞那女子,有人去救那小子。
夫人舒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拿一条手巾并一套干净衣裳送下去。
舒蟾忙应了,匆匆下了楼。
青陆湿淋淋地站在酒楼的门前,把那孩子置在膝盖上倒水,好一会儿那孩子哇的一声儿哭出来,这才算脱离了危险。
那女子在地上委顿着,似乎是哭的一点儿力气都没了。
您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这么想不开呢?青陆把孩子递到她手里头,潘春立时就拿手巾给她擦水,还带着孩子,多大的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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