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恪看了她一眼:无妨,只是取了一碗血,取些金疮药来。
荀己立即点头,钻进马车从暗格里取出金疮药来:殿下。
桑宜朝顾锦恪行礼:侍身来吧。
荀己有些犹豫的看向顾锦恪,男子确实更心细小心些。
顾锦恪点点头,上了马车坐好,把左手伸了出来。怕采光不好,马车敞着,两边的帘子也拉起来,怕颠簸到,荀己也没驾马车,就停在原地。
桑宜跪坐在她小腿旁边,给她撸起袖子,就见被血洇湿的白纱,正往外沁着血。
他心尖颤了一下,手指竭力稳当的解开了宫中御医打的结,一层一层绕开。
他唇齿间含着话,很想问问为什么包扎过的伤口没有止住血。只是看着目光闲适,懒懒靠着车壁的漂亮人儿,想起她之前目光淡漠的警告,他又不敢开口了。
只能咬了咬舌尖,止住话,低着头认真做事。
因为血沁的厉害,之前太医上的金疮药已经冲散开了,只零星几点纱布上的凝固能看出来,纱布彻底解开,被自己划的狰狞伤口也露出来。
桑宜轻轻吸气,晶莹眼泪还是圆滚滚砸落下来,砸落在马车上绒绒的地毯上,消失不见。他忙眨眨眼,不敢让顾锦恪发现。
顾锦恪也回头看了一眼狰狞伤口上的血迹斑斑,忍不住嫌弃的轻啧一声。
以后还是不要在外面受伤了,或者随身带瓶金疮药?
她这具身体,凝血功能极差。
因为当年大皇女突然逝去,君后为了巩固地位,也为了保住太女之位,不得不急召了家族旁支的貌美男子进宫邀宠,为了让他们一举得女,更是使用了秘传的违禁药物。
他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顾锦恪的亲生父亲一举得女,只是烈药伤身,顾锦恪早产,父亲也被去父留女。
留下来的顾锦恪身体也并不好,君后用了大量珍贵药物,虽然让顾锦恪健健康康长大了,但是长大的顾锦恪却发现自己的凝血功能极差,所以她很少让自己受伤。
她所用的止血的金疮药也必须是特制的,一般金疮药根本对她没有效果。
桑宜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把她伤痕附近的血迹擦干净,拔开金疮药的木塞,给她沿着伤口把金疮药全部撒了上去。
伤口被药剧烈刺激的厉害,顾锦恪掀了掀眼皮,目光就看见宫门处若隐若现的三道身影,她眼睛微微眯起,顾锦绣阴沉的面色略过记忆。
她忽然揽住桑宜,将他扑至榻上。桑宜猝不及防,倒在不高的矮榻上,手里的金疮药被他握的紧,只撒出些药粉,他惶惶抬头,秀丽的眸子疑惑担忧:殿下?您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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