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谢容姝心情十分复杂。
她曾想象过,若她身上流着的不是谢家的血,该有多好。
可此刻却又觉得,姜莲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不会被冲昏头脑,能够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更令她敬佩。
既然你与我娘两情相悦,还有意归顺朝廷,又为何会与大周作对?谢容姝不解地问。
此事说来话长。穆元兴咬牙切齿地道:西匈暗杀我不成,便指使西疆王宫的细作,下毒害我父王,我得到父王病危的消息,匆匆与你娘告别,返回西疆,没想到却被我那好兄弟拦在王宫之外。
父王危在旦夕,他却只惦记着西疆王的王位,我作为兄长,一怒之下,自然要与他争个长短,只是没想到他早与楚德在暗中互通有无,趁着父王病逝,经楚德之手,向先帝投诚,问大周借兵,而我,便成了他们口中为祸西疆的罪人。
楚渊在一旁,听到这里,凤眸露出几丝恍然。
你当初去京城,商议归顺之事时,接触的人可是当时的太子?他突然开口问道。
没错。穆元兴叹声道:只可惜我身负重伤之时,太子突然暴毙于东宫,先帝悲痛欲绝,归顺之事不得不暂时搁置,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被迫成为西疆的叛贼。
谢容姝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得询问地看向楚渊。
楚渊淡淡道:先帝子嗣颇多,当今太后并非顾家女,出身平平,今上与其他皇子相比,在竞争皇位上,毫无优势。恰逢前太子暴毙身亡,今上需要一场战争,在先帝和世人面前证明他的能力,收拢西疆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西疆内乱之时,今上向先帝请命,率领三军,仅用两个多月的时间,便将昔日连西匈都敬畏三分的南庭王驱逐出西疆,还肃清了西疆王庭中的顽固余孽,如此丰功伟绩,让他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班师回朝即被先帝立为太子。
说到此,楚渊看向穆元兴:照此看来,当初今上应是以姜莲的亲事为饵,诱你放弃抵抗,才会这么快便结束了战争吧。
谢容姝听到此,总算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心下不由对当今皇帝的观感,又差了许多。
穆元兴古怪地看着楚渊: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此事涉及大周皇室秘辛,你怎会这么快便将当年的细节推敲出来?
楚渊抿唇不语。
谢容姝生怕穆元兴窥到楚渊的身份,开口问道:既然是皇上允诺将阿娘嫁给你,阿娘又怎会嫁进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