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预料之中,蒲池一回到逐风院,喜双便递上一封信给她,忧心忡忡的开口:小姐,娘家来信了,送信的是柳嬷嬷,说老爷前些日子夜里着凉,身子一直不见好,如今都病的下不得床了。
蒲池打开信,信里写得更加详细,说到她爹如何重病不得治,家里生意如何亏空,银钱如何短缺,她爹又是如何思念她。
这信是秦念芳的口吻写述的,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她爹在旁无奈叹气却又不制止的窝囊受气模样。
秦念芳是原主的后母,嫁给她爹后生了一双儿女,将她爹制得死死的。渐渐将他们亲生父女挑拨的离了心。
原主为何会愿意嫁入王府做妾,除了她对众人口中腹有诗书、气质卓然的云在鹤心神向往,还有部分原因就是她想逃离,逃离那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秦念芳这人眼界小,却又自视甚高,掐着家中生意,好好的生意已让她搅得如一潭浑水,加之她挥霍无度,家里早已成一座空壳,如今只是勉强撑着。
她以父亲重病缺钱为由,写信叫蒲池回去,不过就是想吸她的血!
书上写的,原主确将所有积蓄带上,启程去往娘家永州,如同一只肥羊主动入了狼窝。
蒲池把展开的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酝酿了许久,转身问喜双:喜双,我这模样凄惨可怜不?
喜双被问,愣了一瞬,诚恳的答道:一点也不,小姐,是因铺子装修好了,您才这么容光焕发吗?
她揉了几下表情僵硬的脸,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才往安生堂走去。
安生堂。
燃着宁神的香,沈茹妆容精致,眼角的细纹若隐若现,她正靠在贵妃椅上小憩,边上婢女缓缓打着扇子。
李嬷嬷不让蒲池进去打扰,蒲池就这么在外边等着,脸上还坚持挂着两条泪水,她心想沈茹再不醒,她就装不下去了。
好在约莫两盏茶后,沈茹便醒了,让她进去。
她把手里攥的皱巴的信递给李嬷嬷,李嬷嬷呈给沈茹,沈茹细长的眉眼里透着一丝厌色,挥手让李嬷嬷代看。
蒲池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太妃娘娘,我父亲重病,现今已下不得床了,妾身想归家去探看,望太妃娘娘恩准。
说完微红的杏眼又流下几行泪,她心想自己前世没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这时李嬷嬷看完了信,正在沈茹耳边低语,证实了她话语的真实性。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沈茹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如同不重要的蝼蚁,想走便放走了。
谢太妃娘娘,我娘家来了车辆接应,妾身收拾一下即刻起身。
她暗示自己不需要王府的马车,带着王府的标志与随从,一路上肯定备受注目。
毕竟永州之行不过掩人耳目,并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