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咋样啦?”都半夜了,韩氏才等到一脸疲惫的老韩头,“去厨房边吃边说,别吵醒了翘儿。”
老韩头吃了一大碗面才缓了过来,“先把尸体收敛了,找人来检查了一遍,说是建筑材料不合格才会倒塌。”
“修房子他们都要用些坏料,挣些黑心钱,这群王八犊子,”韩氏骂了一句。
“孩子呢?”老韩头拿了条卷烟凑近鼻子,却还是没抽。
“屋里睡着的,”韩氏想到刚才柳辰溪挂着泪珠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嘱咐老韩头,“这孩子怎么办?娘跑了,爹又没了。”
“能怎么办?柳大有几个亲兄弟,明天我去问问。”老韩头也没有办法,“谁说那几个心都比较硬,不过柳大能拿到赔偿款,他们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孩子在那待几年就大了,可以自食其力。”
“就柳家那些人呐,”韩氏撇撇嘴,“柳大对我们也挺好,平时还是要替他照顾一下孩子。”
发生这种事,两人心情也轻快不了,各自洗洗便睡了。
一大早韩氏夫妇便走了,老韩头要去解决这后续的问题,而韩氏则去柳家那问问,早把事情解决早安心,两人叮嘱了韩连翘一番便走了。
早餐是小米粥,咸鸭蛋,韩氏只来得及做这些,连羊奶都没煮,韩连翘是早产儿,而韩母又是高龄产妇,当时营养又不够,韩母根本没有奶,韩连翘饿得直哭,那时候农村的孕妇都有些营养不良,根本没有多余的奶,老韩头跑了一天一夜,牵回来一只正产奶的母羊,韩氏夫妻生怕韩连翘身子弱,每天早晚一杯羊奶喝到现在,只不过昨天事太多了,韩母没来得及弄,临走前记起又没时间,就给人韩连翘十块钱,叫她去镇上买。
韩连翘把老韩头洗脸的帕子打湿让柳辰溪洗脸,一早起来就显得十分安静的柳辰溪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洗脸漱口吃饭,虽然韩连翘不太了解小孩,但也知道柳辰溪这般大的小孩应该是很活泼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韩连翘是直到睡觉前才想起来这件事,上辈子也是闹得很大,因为赔了一千块钱,柳家几个兄弟都争着要抚养柳辰溪,最后是老二家抢到了,对,用‘抢’这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三家为了这一千块钱,真的是疯魔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而结果了,得到钱的老二一家对柳辰溪一点都不好,小小年纪的柳辰溪吃不饱穿不暖,还不能上学,每天干着高强度的农活,还经常挨打,韩爹去说了几次,当面答应的好好的,私底下仍然我行我素,没过几年,柳辰溪因为长期吃不饱当时身上又背着一大捆柴,在下山的途中,一头栽下山坡,再也没力气起来,柳家也没人去找,几天后有人路过才发现柳辰溪已经僵硬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