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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 我会杀鸡,不等于我会杀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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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不是重点,后半截才是。

阿薇也就只答后半截:“听说了。”

“我刚也说了,果茶味道很不错,”沈临毓的语气沉了些,“为何冯侍郎却吐了?”

阿薇道:“既不是果茶的问题,那便是冯侍郎没有口福。”

沈临毓短促地笑了声。

“这么说来倒也没错,”沈临毓笑意消散,神色依旧轻松,丝毫不像在谈论案情相关,“余姑娘如何看待冯侍郎的夫人?”

阿薇问:“原配夫人还是继室夫人?”

“烦请姑娘都说说。”

“原配夫人可怜,”阿薇没有多点评金芷,但对徐夫人,她毫不掩饰地摆出不喜来,“我和她吵过一架,没什么不能说的,她知道我家状况,起先并未表露继室身份,说得与冯大人格外恩爱。后来我知道受了骗,把她叫来吵了一通。”

沈临毓颔首,一副只问事情、不提对错是非的态度。

“还是继续说说方子,”沈临毓又将话题拉回来,“余姑娘自己研究的?还是与人学的?”

这一问,阿薇没有再配合。

眉间蹙起,她“撕开”了所有的问题,直指中心。

“所以,王爷是在怀疑我吗?”

沈临毓定定看着她,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突然翻脸。

或者说,他一早就确定她会翻脸。

能一手提鸡一手拿刀,把表弟吓到打哭嗝的姑娘,怎么可能没点儿脾气?

沈临毓心里有数,嘴上继续问自己的:“余姑娘的手怎么受伤了?”

阿薇低头将绷带解开。

她伸出伤手,五指稍稍分开,隔空给沈临毓看:“我母亲发病,我怕她咬伤自己,拿手挡了。”

沈临毓看得坦然。

细长的手指上有清晰的牙印,可见当时用力之狠。

伤口正在愈合,印在白皙的皮肤上,越发显得惨烈。

这伤无疑是近两日造成的,与冯正彬的死日反正没有任何关系。

站起身,阿薇收回手、活动了下手指,而后垂眼看向沈临毓。

沈临毓还坐着,抬着眼看她,视线在空中相对。

阿薇抿了抿唇,似是往心下压了压火气一般,才又道:“我会杀鸡,不等于我会杀人。”

留下这句话,她也不管沈临毓是个什么应对,抬步往外走。

沈临毓没有阻拦,只静静看着她离开。

而后,他将半冷的茶水饮了,起身走了。

留了一句话,也没让定西侯送,沈临毓上了自家马车。

车子出了燕子胡同,一路驶入大街,两侧人声喧嚣入耳。

元敬正琢磨案子,倏地听见他们爷问话,问得还没头没脑的。

“我那儿还有祛疤膏吗?”

元敬抬头,惊讶道:“您受伤了?”

“不是我,”沈临毓又道,“算了,你别寻了,我去问母亲要,她那儿准有好使的。”

元敬思路倒也快。

他们爷去侯府问果茶,见的人只有侯爷和余姑娘。

定西侯一身腱子肉、以伤痕为荣耀,要祛疤膏的还能有谁?

“您……”元敬斟酌了下,贴心为他考虑,“长公主问得细。”

提一句祛疤膏,怕是不用一盏茶的工夫,身边三五个嬷嬷尽数去打听余姑娘状况了。

沈临毓却道:“就是把人问恼了,赔礼而已。”

“上回就看出来了,她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性子,恼了就直接甩脸。”

“只感觉冯侍郎的死与果茶似乎有些关联,并没有实的证据,如此问上门去,换谁都不高兴。”

“你若被当杀人凶手,你大抵也翻脸。”

“一盒祛疤膏算不得什么事,礼多人不怪,赔过礼了,下回想到什么线索还能再问两句。”

元敬:……

他刚才不知道如何接那句话,一时犹豫了,没想到他们王爷自顾自把话说全了。

那他还要说什么?

只一句“您说得在理”而已。

另一厢,闻嬷嬷见阿薇回来,以眼神询问她。

阿薇冲她点了点头,让青茵先替她重新绑了绷带,这才去了陆念寝间。

陆念安安静静坐着休息。

闻嬷嬷轻声问:“怎么会是郡王爷来问?”

“我估摸着应该是镇抚司接手了,说明那冯正彬身上的麻烦不少。”阿薇道。

“太师倒台不过九年,那畜牲爬得这么快,定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事,”闻嬷嬷低骂,“王爷疑心您?”

“他注意到了果茶,”阿薇道,“这人很敏锐,但嬷嬷不用担心。”

今日状况,亦是早有预想。

冯正彬的死,本就不会、也不能以“自尽”结案。

这里是京城,是真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方。

在蜀地能蒙混过关的案子,在京中会朝着想都想不到的方向狂奔。

既如此,倒不如预留一些似是而非的破绽。

况且,阿薇也需要破绽。

一桩案子,毫无疑点,干干净净,衙门立刻以自尽结案,那最多十天半个月便再也无人提及了。

冯正彬与他母亲的杀妻杀子,他的大难临头各自飞,都会消散在京城的深秋里。

甚至不用等到初雪,便已化为了泥。

除了阿薇这个露不得面的苦主之外,谁还会深刻记得呢?

偏得是如今这般“略显微妙”的状况,才能引得来各方大展拳脚。

阿薇不止要冯正彬死,连他死后的骨血肉皮,都要物尽其用。

只要衙门不能简单结案,只要朝堂上还有人为此争执,那就时不时会有人提起九年前那无法下断言的命案,才可能以此为线索,算一算冯正彬手中的“遗产”去了何处。

冯正彬的“仇家”太多了,甚至还被镇抚司揪着,多的是乱七八糟的线索。

如此一来,阿薇反倒安全。

杀人,讲求因果。

金殊薇会杀冯正彬报仇,但余如薇不会。

她现在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成昭郡王再敏锐,也难以解开这道符。

只一碗让冯正彬呕吐的果茶,在这畜牲的一堆祸事里,怕是连鸡毛蒜皮都称不上。

“仇家越多,衙门越难查,”阿薇唇角一弯,“且让他们慢慢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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